我想带着他的信念与期待,把世界冠军夺下,让他聊以慰藉。
可是,我真的拼命了,我连这个也给不了他。
哈。
我可真是失败。】
“我对不起他。”泪水不知何时流下,真田狼狈离去。
发布会结束后,真田独自在休息室弓身埋头坐着,他被勾起了崩溃情绪,逃避般闭上眼,滚烫的愧疚像岩浆一样在胸腔里翻涌,五年前的画面,一帧一帧在脑海里清晰浮现——
那年幸村初三,关东决赛那天进手术室,只想等关东16连霸的消息。而立海大关东十六连胜的延续,全寄托在他这场单打一的比赛上。
可他轻敌了,以为越前只是个初一新生,实力顶多和切原相当,却没料到对方能开启无我境界。
他研发的新招式“雷”与“阴”,本是为了对付手冢的“千锤百炼”与“才气焕发”,面对越前时,他用不匹配的招数极有可能不能打败越前,而且又泄露出去,但又不知道如何逆转轻敌造成的劣势,其他人已经去看刚刚手术完的幸村,他只能在无措中看着记分牌定格在“5-7”,亲手断了十六连胜的纪录。
他永远记得,那天在医院病房外,听到里面传来幸村崩溃的嘶吼。
刚下手术台的人,扯着输液管喊“不可能”“我对不起前辈”,声音里的绝望像刀子一样扎他。
后来仁王看不下去,当幸村面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骂他“混蛋”。
幸村强装镇定,安慰立海大的各位“没关系,全国大赛我们赢回来”。
可当晚真田去找幸村时,他看到幸村独自挣扎地爬起身,又因为肌肉无力而摔倒,崩溃大哭,质问上天为什么这样对他。
他不敢进去了。
所以在幸村拼命复健时他也没有理由阻止,甚至庆幸幸村可以出席。
他相信幸村一定可以带他拿下三连霸。
但。。。。。。
全国大赛时,他听说越前失忆,第一反应就是去找对方恢复记忆——他怕别人说立海大“趁人之危”,怕赢得不体面。
转身时,幸村背对着他,没有阻止,只是询问着确定他的选择。
那不是放任,是幸村知道他的脾气,愿意陪他赌一次“光明正大”。
直到单打一的赛场,越前对幸村使出“雷”的那一刻,他看到幸村眼中的震惊与不敢置信,看到对方下意识朝他投来的那一眼——那眼神里没有责备,只有一丝茫然,才让他猛地惊醒:他错了,错得离谱。
高三那年U-17选拔赛,幸村为了帮日本队赢下关键局,拼到极致。最后一分落地时,幸村却倒在地上,脸色白得像纸。
后来医生说,这次复发会留下手抖的后遗症,幸村再也不能打职业网球了。
他去病房看他时,幸村正盯着窗外,眼神空洞得像没有星星的夜空——那是他第一次在幸村眼里看到“死寂”。
比当年三连霸失守时的崩溃,更让人心疼。
那是“网球就是生命”的少年啊!
失去打网球能力的幸村似乎只剩下躯壳。
这些画面,像无数根针,密密麻麻扎在真田心上。
他突然明白,女记者说的没错,他的“遗憾”,从来都不止是丢了三连霸,更是他亲手把那个视网球为生命的少年,推向了再也无法触碰热爱的深渊。
恍惚间,一道带着蛊惑又玩味的声音在空旷的脑海里响起,既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又像是贴在耳边低语:“真田弦一郎,想改写遗憾吗?”
真田霍然抬头,空无一人的休息室里,那道戏谑的声音异常清晰:“我能让幸村精市重新拿起球拍,能让立海大卫冕三连霸,只要你愿意,付出这一世的一切。”
“一切?”真田的声音发颤。如果能用他的职业生涯、他的奖杯,换幸村一个重新打球的机会,他有什么不愿意的?
他几乎是无意识地呢喃:“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