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柔脸上闪过一丝得意,挑衅地瞥了沈晚晴一眼。
轮到沈晚晴时,她捧着一幅装裱精美的绣品缓步上前。锦缎掀开,一幅《富贵牡丹图》展现在众人面前。金线绣成的牡丹艳丽非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厅内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牡丹?二小姐难道不知道夫人最讨厌牡丹吗?”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沈玉柔故作关切地说:“妹妹,你怎可献上牡丹?这可是对夫人的大不敬啊!”
永昌伯夫人的眉头微微蹙起,正要开口,沈晚晴却突然跪地请罪:“夫人恕罪!小女不知这绣品为何会变成牡丹图,定是有人调换了。。。”
说话间,她袖中的那方月白软烟罗帕子不慎滑落在地。帕子上绣着的昙花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唯有花蕊处用极细的金线点缀,在落地瞬间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满堂寂静。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方突然出现的帕子上。
永昌伯夫人猛地站起身,竟亲自弯腰拾起了那方帕子。她的手指微微发颤,目光紧紧锁在昙花上,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珍宝。
“这是。。。。。。”她的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激动,“月下昙花?”
沈晚晴适时地露出惊慌失措的表情:“夫人恕罪!这、这是小女平日绣着玩的。。。”
永昌伯夫人却仿佛没听见她的话,全部心神都被那方帕子吸引。她对着灯光细细端详,越看越是惊喜:“以银线绣月,以月白衬花,唯有在光下才能看清全貌。。。。。。好精妙的心思!好独特的绣工!”
她抬头看向沈晚晴,目光灼灼:“这真是你绣的?”
“是。。。。。。”沈晚晴怯生生地答道,“小女愚钝,只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玩意儿。。。。。。”
“上不得台面?”永昌伯夫人竟笑了起来,“若这都是上不得台面,那今日在场的其他绣品,岂不是都成了俗物?”
这话一出,沈玉柔的脸色瞬间惨白。
永昌伯夫人珍重地将帕子收进袖中,将沈晚晴扶起温和地说道:“好孩子,起来吧。你这小玩意儿,我很是喜欢。”
她又瞥了一眼那幅被冷落的《富贵牡丹图》,意味深长地说:“至于是谁调换了绣品,本夫人心里有数。”说着,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沈玉柔惨白的脸。
宴席结束后,这个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全府。
谁都没想到,最不被看好的二小姐,竟然得了永昌伯夫人的青眼。更让人吃惊的是,夫人临走前特意吩咐,以后每月都要请沈晚晴过府切磋绣艺。
秋水居内,青黛激动得满脸通红:“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您没看见大小姐当时的脸色,简直比那帕子上的昙花还白!”
沈晚晴却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前,望着窗外渐渐西沉的落日。夕阳的余晖洒在她沉静的侧脸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影子。
『咱们这算是一战成名了吧?』沈晴兴奋地说,『你看见沈玉柔那表情了吗?简直笑死我了!她肯定没想到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才只是开始。”沈晚晴轻声道,目光望向远处沈玉柔居住的院落方向,“经此一事,她必定更加记恨于我。”
她摊开手掌,月光照在指尖的针眼上,那些细小的伤口仿佛在诉说着连日的艰辛。
“不过。。。。。。”她的唇角微微扬起,“这种感觉,还不坏。”
夜色渐深,秋水居内重归宁静。而在沈府的另一端,沈玉柔正狠狠地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碎裂声在夜色中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