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久点点头。
是啊,成泠如此善良,平日里连杀鸡都有些不敢,绝无可能认识那种人。
一定是她想多了。
*
茶坊顶层,暗室。
四周一片昏暗,只亮着几盏微弱的灯。
“哗啦——”
狂风刮过,层层轻纱迎风飘飞,一阵清脆的脚步声,在空旷屋室间回荡。
仿佛在楼阁殿宇穿行,成泠眉目微垂,慢步走下台阶。
如雪的衣摆一级一级拂过阶梯,未曾沾染半分尘埃。
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她身前,正站着一个僵立不动的黑衣人。
黑衣人仿佛被药物操控,明明杵在跟前,身体却十分僵硬。
唯有那双剧烈颤动的眼眸,暴露出他的恐惧。
“殿下,属下知错,真的知错了……”
哀求声回荡在耳畔,成泠神情温和,语气却毫无起伏,仿佛已经盖棺定论。
“可你犯了死罪。”
语罢,她不再理会黑衣人的哀求,缓缓从袖间抽出一柄短刀。
刀刃藏于鞘中,看不出有多锋利。
但那刀鞘玲珑精巧,表面錾刻的青鸟纹无比繁复,想来应该是一把见血封喉的好刀。
瞧见那只刀鞘,某些可怕的记忆涌上心头。
黑衣人瞳孔骤然紧缩,不由自主开始向成泠求饶。
“殿、殿下,求您发发慈悲!属下家中还有老小,属下不想死……”
成泠恍若未闻,宽慰般冲黑衣人笑了笑:“别怕,本宫的刀很快。”
“叮!”刀锋出鞘。
如同在即将断裂的绳索上起舞,刀尖明亮如雪,于空中慢悠悠转了一圈。
旋即猛地扎入黑衣人的脖颈。
持刀者漫不经心,一点点加重力道,支使着刀尖,戳向血肉更深处。
力道极其克制,未曾割破血管,黑衣人却已经吓得面无人色,声音犹如从嗓子眼里挤出,彻底变了调。
“啊!!!殿下饶命!殿下饶命啊!属下知错了!真的知错了,我会悔改的,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暗室弥漫开浓重的血腥气。
成泠面露怜悯,但割喉的动作并没有停,甚至还有心思闲聊。
“本宫在民间待了两年,已经学会了杀鸡。”
“杀鸡之前,得先把刀伸进嘴里,找到喉咙里的血管,一截一截割断,这样血才能流得干净。”
在血衣使做事的人,不可能听不懂主子的弦外之音。
黑衣人完全听懂了,瞬间出离恐惧:“殿下,我不想死!”
“属下虽然一时失手,放走了许敬峰的儿子,但今后一定会将功补过,不会再让您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