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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对垒,茫茫雪原中聚集了双方十几万精锐,可庞大的军阵中不闻半点杂声,只有压抑到极致的杀意。
战场侧面多了一座高高的将台,乃是陇军的指挥核心。
一袭白衣负手而立,面色平静地望向战场。大批悍卒手握令旗,在四周严阵以待,随时准备将萧少游的军令传向四面八方。
奴庭决战,岂能少了陇西白衣?
除了数不清的黑甲之外,将台上出人意料地多了一抹鲜红。
沈漓也来了。
这位几乎得到全军默认的玄国公夫人也来到了决战战场!穿着一袭红衣,立于战鼓之前,手中握着鼓槌。
朔风卷过将台,扬起她未束的几缕青丝。
在黑甲玄旗的映衬下,那一抹静立于战鼓前的红,灼眼得令人心颤。
红衣并非嫁衣鲜艳的浓烈,而是一种更沉静、更凛冽的红,如同雪地深处凝结的血琥珀,饱经风霜洗礼。
奴庭已经饱受了整整八十年的苦难!三州大地犹如这件鲜红的衣裳,被鲜血浸染了一遍又一遍。
其实沈漓本不该来的,可她是奴庭人,她是沈家人,数以万计的边军将士为了光复奴庭抛头颅洒热血,她岂能不来?
她不仅来了,还要陪着将士们共生死!
寒风扑打在她脸上留下浅浅红痕,与她平日的温婉柔美风格迥异,眉眼间沉淀着一种与战场格格不入的平静。
柔弱与刚烈,在她身上交织成一种对比。
那袭红裳,不是点缀,是沉默的宣言,是惊天血战即将开启的战书!
她无需言语,只是站在那里,便成了最终点燃狼烟的那簇火焰。
将台之下,百架蒙皮大鼓矗立,虎背熊腰的壮汉们在天寒地冻的时节依旧赤裸着双臂,每个人的目光都是那么炽热!
等。
等待决战的到来!
耶律回阵,众将上前。
一众万户猛安们的面色极为凝重,他们很清楚今日这一战已经出现了太多的变数,想轻轻松松的赢已经不可能了。
“诸位!”
“在!”
耶律昭夜环视全场,凝神怒喝:
“我大羌以武立国,征战百年方才一统草原!战场,才是草原男儿的归宿!
不管发生何等变故,可朔夜川上我军已经占着优势!刀对刀、枪对枪,有何惧之!
今日之战,就让我们用手中的长矛弯刀告诉敌军,我大羌国威,不容侵犯!”
耶律昭夜近乎疯狂地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