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李云翊的母妃不在了,但他也是个有头有脸的皇子,怎么会为了个民间的绣娘去求陛下赐婚。
要么就是这传言有假,要么就是那绣娘故意勾引。
不管怎么说,不能让他如愿,否则精心筹谋那么久的事岂不落了空。
随即,反手轻拍了拍依旧放在肩上那只手道:“你莫要着急,倒是自乱了阵脚。我看这些话自然是不可信,那些乱嚼舌根的小蹄子们都是欠收拾了。”
转而拉着那只手的主人坐在了自己对面。
看着面前的女子哭红了眼眶,还在不停地抽泣着,燕后一脸冷漠道:“怎么?本宫的话你也听不进去了。”
话音刚落,那女子就停止了哭泣,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忍住了面上还想哭的神情。
“本宫欲将你送到他身边,不是让你这般成不了气候,而是要替哀家紧盯他的一举一动。”燕帝看向女子的眼眸冷了几分,语气也透着不耐烦。
“你说说你都到本宫身边这么些时日了,连他的身都近不了,旁人说几句闲言碎语就这般沉不住气,真是没用。”
“皇姐教训的对,是妹妹没有做好。可那六皇子平日里甚少进宫,就算进了宫也直奔御书房,妹妹实在也是没什么机会靠近他。”燕后身边的女子一脸难受道。
“在宫里没有办法,在宫外你也没法子么?平日里教你的那些都用到哪里去了?”燕后鄙夷地揶揄着。
她身后的女子顿时哑口无言,顿了顿,便声如蚊蝇般,“妹妹都听皇姐的,定会想法子让六皇子倾心。”
“算了,我来安排吧,用不着他对你倾心,只要不让他厌烦便是。这六皇子心中很有主意,若惹烦了他,就是燕帝下旨也不一定能成。”最后一句话如重锤般敲打着那女子的心间。
她顿时眉眼就蹙在了一起,流露出前所未有的狠绝。
兰语娇在偏殿里已待了有两日,除了将云燕舆图中各个城池之间的界限以及山川河流绣了出来之外,其余重要的关隘和城池全都没有动一针一线。
她是找回了自己的名字,可却不知道该如何完成这幅绣舆图。
虽以前也看见阿娘绣过军防舆图,可和这个不一样,万万不能让燕帝知道她曾窥见过阿娘绣的那些机密。
毕竟那时阿娘知道自己成日里总是糊里糊涂,很多事情都会记不清楚,故而绣这些机密的军防舆图,有时被自己无意间瞧见,也只是凶巴巴地喊她去别处玩耍。
可谁知,自从她不再喝那些苦药之后,很多事情都慢慢一点点如泉水般涌入了头脑。
小时候做过的事,见过的物,都在脑中慢慢一点点显现出来。
就像李云翊母妃的画像,就像燕帝御书房机密,就像阿娘避着她绣的军防舆图……
这些东西,在娇圆的眼前此刻全都拼接在了一起。
她猜测小时候的怪病是与那苦药有关,可也许只是阿娘和姐姐或许被哪个黑心昧钱的郎中骗了,故而每日喝药也总不见好转。
可眼下,这舆图究竟绣成什么样才能既满足了燕帝的要求,又能保住自己的命。
正在她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之时,门外传来咚咚地敲门声,“姑娘,饭放在了门口,你出来取一下。”
燕帝不允许任何出入偏殿,每日三餐也只能放在门外的小几上,让她出来自取。
不管怎么说,先吃饱了肚子再说。
待她打开门,便看到暗红色的漆盘中摆放着几碟荤素搭配齐全的小菜还有一碗米饭。
这些菜虽看着不起眼,但味道却很符合兰语娇的口味,全都是她喜欢的江南风味,故而她每日倒是没有为吃饭发过愁。
她随手就将漆盘端入了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