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心,她死死地咬住嘴唇,一丝血腥味在口中蔓延。
等等,与世隔绝,燕帝将她关押在这天牢里就是要让她不能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既不杀她,又要藏着她。
有没有可能是在利用她来引出兰家灭门的真凶?可她也不敢确定,燕帝的做法实在是让人难以琢磨。
想到这里,她慌忙背着狱卒匍匐在地,趴在了方才倒饭的地方,将掩盖在稻草下的饭扒拉了几口进嘴。
她要赌个大的,用她这条命来试探燕帝是想保她还是想杀她。
若赌赢了,兰歌也就没有了后顾之忧。
若赌输了,那便是兰家的命数……
至于,自己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看这下毒之人是否心狠手辣。
果不其然,吃下去还没一会儿,兰语娇就觉得腹中绞痛,眼前的视线也变得模糊了起来,头晕目眩,脑袋里像有无数只马蜂在嗡嗡嗡地飞来飞去。
她觉得吵极了,双手捂着头,可胸口又觉得像压了块大石头,令她的呼吸十分沉重,忍住不的一口气血就朝喉咙中涌来。
就在这时,她却隐隐看到了牢房门口一袭月白色的人影,仿佛是那么的纤尘不染。
看上去像白泽,可无论如何视线都无法聚集在一起,怎么可能会是他,也许是幻觉。
兰语娇想朝来人慢慢地咧开嘴,可笑容还未成型,她便踉跄着倒了下去,一口黑色血喷涌而出,瞬间就见胸前的白色囚衣染成了黑红色。
后来,她只能听到了那道熟悉地愠怒声,和狱卒慌乱的开锁声,眼前顿时一片黑暗,意识也已逐渐迷糊,紧接着就落入了个温暖的怀抱之中。
竟然真的是白泽。
她对着虚空处淡然一笑,兴许这是她在这个世上见到的最后一个熟识的人了。
是他也没什么不好的,就像曾经跟着他沿街乞讨那时一样,虽然苦但也有很多快乐。
白泽气急,都什么时候了,她还能笑得出来,此时他怀中的兰语娇脸色已呈现出青紫色。
这分明就是中毒的迹象。
能在天牢里下毒之人,想必不可能是什么小人物。
他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慌乱地抱着人向外冲去,可甫一跨步,却被另一个狱卒拦住了去路。
“这位大人,此案犯是朝廷重犯,断不能出这牢狱,否则上面怪罪下来,我们担待不起。郎中已在赶来的路上,只能在此处等候,哪也去不得。”说罢,将手中的刀鞘朝前一横,想彻底拦住白泽。
开锁的狱卒显然没想到同僚会这么说,但毕竟也关系到自己的性命,便胡乱跟着点头道:“嗯”。
白泽见状立即拉下了脸,厉声道:“我乃江州通判,若贻误了治疗时间,朝廷重犯身死天牢,你们以为能脱得了干系?”言语之中尽显狠戾之色,仿佛下一秒就要将这个拦路的狱卒生吞活剥了去。
“死在牢里,那也是她的命数,擅自出天牢,那就是我们的劫数了。”没成想,这个不怕死的狱卒还真是想断了兰语娇的生路。
“若今日她命断于此,我定会请奏圣上,治你们玩忽职守之罪,横竖都躲不过。”白泽咬牙切齿地大声喊道。
“一个地方通判而已,怎么这么大的口气。你有你的职责所在,我们也有我们的管辖范围,今日,你还真就从这里出不去。”只见他从刀鞘中抽出一把明晃晃的钢刀立在身前,看样子是誓死不打算放过他们。
白泽紧紧地抱住兰语娇,因过于用力手背上的青筋道道鼓起,眼里燃着愤怒的火焰。
一脸担忧地望向怀中之人,她的状况看上去越来越不乐观了,可是现在将她抱在怀里无法施展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