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翊听见这熟悉的声音心中惊喜万分。
他缓缓转过头去,一道瘦削且虚弱的身影映入他的眼帘,是燕帝,他的父皇终于活着出了寝殿,只是比他预想的要早了一些。
但当他看清楚燕帝身旁站着兰语娇和徐行舟,俩人各自站在一边扶着他的手臂之时,眸中的慌乱一闪而过。
不是让谢瑜将她护在青雀山中,为何会出现在皇宫之中?
冷静的神情也因为她的出现而有了波澜,他紧抿着嘴唇,极力隐忍着,生怕不由自主得轻唤出她的名字。
兰语娇也看到了被禁军围住的李云翊,她目光坚毅地远远望着他,想要让他从中看出自己坚定的信念,断然不会被他人所左右。
燕后看到兰语娇搀扶着燕帝,面上微微一愣,她怎么会出现?
只是此时,燕帝看上去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曾经魁梧的身形现在瘦弱细竹,走起路来似乎也有些不稳。
可他依旧沉着声对围住李云翊的禁军说道:“你们难道还想杀了朕的儿子不成?”周身迫人的气势不减丝毫。
“父皇,莫要被他欺瞒了,六弟他僭越朝纲,当朝顶撞母后,理该受罚。”李云祁颤抖着双腿从龙椅上起身,恭谨甚微地站在了一旁。
燕后脸上惊慌的神色还未来得及遮掩,便被李云祁的起身离开暴露在众人面前。
她忙从垂帘后出来,顺势悄悄踢了太子一脚,示意他跟上自己。
太子走到燕帝面前,扑通一声跪倒在燕帝脚下,燕后则敛了神色微微施礼道:“陛下终于醒了,臣妾和太子都整日担惊受怕。”说罢,还用锦帕拭了拭眼角。
谁知,燕帝冷笑一声,“皇后,你这只是在担心朕死不了,不知如何收场罢了。”
燕后轻斜了禁军首领一眼,首领慌忙下令将刀剑收入鞘中,可仍旧将李云翊团团围在中间。
在兰语娇和徐行舟的搀扶下,燕帝朝龙椅走去,步伐显得有力了不少。
待他坐在龙椅之上,微微喘了几口气,凛然道:“朕不是病重,而是被皇后下了毒才一直昏迷不醒,出不得寝殿,幸得六皇子翊儿暗中相救,才得以保住这条性命,重见天日。”
此时,站在殿下的大臣们面面相觑,整个大殿寂静的有些诡异。
有人竟然敢毒害圣上。
“大胆毒妇,竟敢谋害陛下。”谢老将军一把抽出腰间长剑,他被燕帝允许佩剑入朝,此时还真派上了用场。
谁知,那燕后竟然一点也不见害怕,反而放声大笑,对着坐在龙椅上的燕帝厉声道:“陛下怕是睡的时日太长了,以为醒了就能改变一切,陛下又有何证据证明是臣妾下的毒?”
文武百官被燕后这般刁钻蛮横的气势再次震惊了,个个都瞠目结舌,只有右相气定神闲地闭着双眼,似乎是在养精蓄锐。
“还需要什么证明,把昏迷的朕独自关在寝殿之中,无人堪顾,每日灌那慢性毒药,试问我云燕皇宫中除了你,还有何人敢如此胆大。”燕帝眼中怒火灼灼而燃。
“那都是因为臣妾近日里也病着,时而昏睡时而清醒,太子又忙于朝政,实属不该怠慢陛下。”燕后面不改色地狡辩,笑意不达眼底,让人看上去如暗黑的深潭。
燕后一句轻飘飘的怠慢就想抹去所有弑君的罪责,难免也太肆意妄为了,朝中大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燕帝因情绪过于激动,一时之间有些喘不上起来,徐行舟忙给他顺了顺。
这时兰语娇挡在燕帝身前道:“皇后娘娘,陛下既然能在此处揭穿你的罪行,手中自有能定你罪的证据。”
燕后一看是兰语娇,怒火中烧,她最见不得这个女人,和她那个娘一样,最会蛊惑人心。
“哦,一个兰家丫头就想惘断我有罪,真是可笑至极,看来你们兰家的覆灭根本就没没让你长记性。”燕后的话语如万千把尖刀直刺兰语娇的心窝。
此时,燕帝的气息已稳固了不少,方才情急之下,徐行舟已给燕帝服下了药丸,幸好有兰语娇挡在身前,才没露了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