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遇端着一杯蜂蜜水走来,还未递给温荞,她先抬头,血红着一双眼。
“抱歉,我想起来明天的课还没备完,我能不能先回去,改天陪你。”
少年摩挲杯壁,沉郁冷静“今天,现在?”
“对不起。”女人垂下脑袋,眼泪砸在膝头。
把人送到,温荞敞开门,程遇没进,高大的身子在门口形成压迫,低眉凝注。
静默片刻,温荞主动开口,“路上注意安全。”
程遇抬手,抚摸她的脸,“不要我留下陪你?”
温荞下意识将脸蹭向他的掌心,上前一步抱住他的腰,没有言语。
指腹在细嫩的脸颊摩挲,慢慢流连到嘴唇。
程遇抬起女人下巴,拇指抵着咬破的红唇轻揉,“你把邮件删了?”
温荞一凛,表情空白,手指攥入掌心。
“。。。嗯。”玄关的灯昏黄暗昧,将少年棱角分明那张脸映得更加冷感凉薄,半小时前的温情消失殆尽。
她忍住虚软想要投降的欲望,不欲对他说谎,便连句解释都没,一字回应。
程遇抚摸唇上止血结痂处,很轻的扯动唇角,似有若无的笑“第一封怎么不删?”
“我不进去了。”不待反应,少年拍拍她的脸,说“睡前记得温杯牛奶,门窗锁好,早点休息,我先走了。”
他说完,在她脸颊一吻,转身要走。
温荞回神,急忙叫住他,“阿遇——”
少年回头,在白炽灯滋啦作响的森冷楼道里站定,漠无表情地等待下文。
“阿遇。。。”温荞看着他的表情,似是一下子抽光力气。
她嗫嚅着又叫他一声,轻声说,“生日快乐。”
温荞快九点到酒店,照例是那位女经理在门口等候。
温荞捏紧手中袋子,戴上眼罩,被引至沙发坐下。
客厅很静,浴室隐约传来水声。
温荞静坐那里,不知过了多久,平缓的脚步声从后传来,伴随擦拭头发的细微声响,忽而又没了声音。
温荞在寂静中恍然意识到他在打量自己,亦或后颈并未掩住的那处咬痕。
赤裸裸的覆盖、挑衅。
“等很久了?”并未出现想象中的责难讽刺,反倒温和熟稔的让她恍如隔世。
男人俯身,一手撑在沙发,一手扶在肩膀。
沐浴后好闻的味道霍乱神经的同时,落在肩膀的指尖贴着肌肤游走,摩挲着危险滑至胸口。
“我想你,”指尖在领口隐秘的沟壑勾勒打转,念离在她僵硬紧绷,甚至不敢再呼吸时转而握住下颌轻刮,在她耳边用那种一贯以之的冷漠音调,再狡猾的杂糅一丝温柔便叫她心惊肉跳,软弱地萌生想要流泪的冲动,“很想你。”
分明一小时前他还用阿遇威胁,差点将她的一切摧毁,现在却冠冕堂皇地说想她。
温荞推开他的手,打开袋子,边往外倒,边说“上次我已经说的很清楚,我要结束这段关系。今天我来这里,只是为了还你东西。”
“你送我的东西全在这里,还有你的钱我全存在这张卡里……”大堆饰品盒子散乱地堆在沙发,温荞摸索着去找那张银行卡,不小心把盒子碰掉。
她下意识去捡,被男人握住双手。
他不知何时绕到身前,在她面前蹲下,握住颤抖的那双手。
“别哭。”他隔着眼罩亲吻她的眼睛。
眼泪顺着缝隙流下,温荞咬紧嘴唇坐在那里,为那些不合时宜的情愫悲哀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