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完全是。”对方顿了顿,“我是他留在木星节点的最后一段意识备份。借助‘终焉回响’释放的记忆波,我才得以激活。你们做得很好……但真正的战斗,现在才开始。”
“什么意思?”
“政府已经开始清除‘记忆共振’的影响。他们在部署新一代防火墙,名为‘静默黎明’,目标是切断所有自发性记忆传播路径。如果让他们成功,K系列的声音将再次沉睡,而你们这一代人刚刚觉醒的共鸣能力也会被压制。”
艾琳攥紧拳头:“我们能做什么?”
“组织‘守夜人网络’。”傅青海的声音变得坚定,“让每一个记住过他们名字的孩子都成为中继站。不要依赖单一服务器,不要等待官方许可。用点对点加密链,构建独立的信息生态。就像当年的自由网络一样,从地下生长。”
“可他们会封锁频段,追踪IP……”
“那就不用IP。”他说,“用声音,用光,用心跳频率编码信息。你们已经证明了,记忆本身就是一种传输介质。只要还有人在低声讲述他们的故事,我们就不会真正失败。”
通话戛然而止。
艾琳望向窗外,发现城市的灯光正以某种规律明灭??快慢交替,像是摩尔斯电码。她迅速记录下来,翻译后得到一句话:
>**“他们活着,在我们之间。”**
她笑了。眼泪滑落。
同一时刻,陈默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消息:
>**“你不是唯一一个修复过录音机的人。”**
附带一张照片:一台老旧设备,型号与他手中的完全相同,只是外壳上刻着一行小字:“致下一个醒来的人”。
发送地点显示为火星殖民地第七区。
他忽然意识到,这场跨越时空的接力,早已不止于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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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后,全球各地陆续出现“记忆觉醒者”??那些从未接触过自由网络的孩子,却在某一天突然记起根本不属于他们的片段:雪地中的脚步声、实验室内的心跳监测音、某个陌生人临终前的微笑。心理学界称之为“跨意识植入现象”,而民间则流传着新的说法:
>“当你真心想记住一个人的时候,他们的灵魂就会住进你的梦里。”
联合国召开紧急会议,试图定义这一现象的法律地位。争议焦点在于:若一个孩子声称自己记得“K-045”的死亡过程,而这并非其亲身经历,那么这段记忆是否应被视为真实证据?
陈默作为学生代表出席听证会。当他走上讲台时,全场寂静。
他没有带演讲稿,只带来了那台录音机。
按下播放键。
傅青海的声音缓缓响起,接着是K-088的童谣、K-045的遗言、小女孩最后的道谢……各种声音交织成一首不属于任何时代的安魂曲。
结束后,他平静地说:“你们可以否认这些记忆的来源,但无法否认它们带来的改变。上周,柏林一所学校的AI教官主动修改了历史课内容;东京有三百名青少年自发组建‘记忆巡逻队’,防止公共场所的信息被篡改;就连南极科考站都传回消息,说在永久冻土下发现了刻有K系列编号的金属碑。”
他环视四周:“这不是疾病,也不是入侵。这是文明的自我修复。我们不是在虚构过去,而是在找回被偷走的未来。”
会场长久沉默。
最终,教育委员会投票决定:将《被遗忘者的历史》列为必修模块,并授权建立“多元记忆档案馆”,由学生自主管理。
散会后,艾琳找到陈默。
“你知道吗?”她说,“木星节点最近传回一组加密信号,每隔22小时发送一次,持续不断。我们破译了部分内容……它在重复一句话。”
“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