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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3章 先发后改请稍等（第2页）

顺着狭窄的阶梯下行二十米，空气骤然潮湿阴冷。隧道尽头，一扇厚重的压力门矗立眼前，门中央嵌着一块生物识别面板，屏幕漆黑，但边缘有微弱蓝光闪烁??设备仍在运行。

她正欲靠近，身后传来脚步声。

转身刹那，手电筒光束刺破黑暗。来人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周晓禾。

她瘦了许多，左耳缺失一小块，像是被冻伤截除，衣领下隐约可见疤痕。但她的眼神依旧清澈，像北方冬夜里最亮的星。

“你来了。”周晓禾轻声说，声音沙哑却不失温度，“比我预计的早三天。”

“你没走？”苏婉清几乎不敢相信。

“我从未离开。”周晓禾走近，从怀中取出一枚晶莹的晶体，“我在等这个??‘声音之种’的能量核心。它必须由两种记忆融合才能激活：一个是亲历者的痛，一个是见证者的信。”

她将晶体放入掌心，递向苏婉清：“你是后者。”

苏婉清颤抖着接过。晶体微温，内部似有流光转动，宛如凝固的歌声。

“总局已经锁定这里。”周晓禾低声说，“‘静默者2。0’的首批部署就在今夜。他们要在全市中小学安装情绪监测摄像头，连眨一次眼都要被算法评估。我们必须赶在午夜前启动原型机。”

“需要什么？”苏婉清问。

“双指纹录入，同步心跳监测，持续三十秒以上的情感共振。”周晓禾指向控制台，“但还有一个条件??启动时必须播放一段原始音频，即‘南风-13号样本’的母带。可母带……在我最后一次转移途中丢失了。”

苏婉清忽然笑了。

她解开外套，从内衣口袋取出一个微型磁带盒：“你说的是这个吗？”

周晓禾瞳孔骤缩：“你……怎么会有？”

“林组长的女儿。”苏婉清轻声道，“她说，那天夜里，她梦见自己站在锅炉房里，听见你在写字。醒来后，她凭着记忆，用玩具录音机重新演奏了那段笛声。她称它为‘妈妈没听见的歌’。”

两人相视良久，无需言语。

她们将手指按在识别区，面对面站立，手掌相贴，感受彼此脉搏的跳动。苏婉清按下播放键，磁带缓缓转动。

笛声响起。

不是完整的旋律，而是断续的、颤抖的音符，像一个孩子初次尝试吹响希望。但这正是最初的“唤醒波段”??未经修饰，未被编码，纯粹得如同眼泪。

控制台蓝光渐盛，晶体开始发光，频率与笛声同步上升。墙体微微震动，远处管网传来低沉嗡鸣，仿佛整座城市的血脉都在回应。

突然，警报响起。

监控画面显示，地面入口处出现大批身穿黑色制服的特勤人员，手持电磁干扰枪，正快速逼近。

“还有十分钟。”周晓禾盯着倒计时，“一旦启动完成，声波将自动注入全市供暖系统，并通过共振效应扩散至所有连接建筑。学校、医院、工厂、住宅……每一个暖气片都会变成扬声器。”

“他们会切断电源。”苏婉清说。

“所以不能靠电网。”周晓禾指向角落一台老旧发电机，“靠它，燃料是酒精和废旧录音带熔炼的树脂??我们称之为‘记忆油’。”

苏婉清立即行动。她拆开备用磁带，将其中磁粉倒入燃料舱。每一卷，都曾记录过某个人的秘密独白、某次未完成的对话、某段被剪辑删除的历史。

火焰燃起，机器轰鸣。

倒计时进入最后五分钟。

特勤队已突破第一道防线。

苏婉清忽然问：“如果成功了，会发生什么？”

周晓禾望着她，微笑：“不是改变什么，而是让一切恢复本来面目。那些被压抑的声音不会喧哗，它们只是终于能被听见。就像春天的冰裂，不是爆炸，而是融化。”

倒计时三分钟。

她们并肩站在控制台前，手握着手，心跳与笛声同频。

两分钟后，电力中断，备用发电机接管。

最后一分钟，通道尽头火光闪现，脚步声如雷。

十、九、八……

苏婉清闭上眼，轻声哼起那段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