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元元重回王位的五天后,前秦军离开了丹阳城。
姜元元为了表达感谢为前秦军送上了两份大礼,第一份是三十车粮草,第二份是五千精骑。五千骑兵以陈子楚为将随前秦军北上,听从嬴抱月号令。
两国就此。。。
朔云城的雪,又下了起来。
细碎的雪花无声飘落,覆盖了废庙残破的屋檐,也掩去了青铜棺底那道裂开的星图。风穿过断壁,卷起几片焦黑的纸钱,像是谁在冥冥中撒下的祭文。归辰跪坐在洞口闭合之处,手中紧攥着那半片红巾,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落在前方地面??那里曾是双生之魂消散的地方,如今只余一道浅浅凹痕,如同大地沉默的伤疤。
他不知自己跪了多久。
七日来,他未进一粒米,未饮一滴水。银蝉卫残部几次上前劝慰,皆被他挥手斥退。他们不明白,这世上再无人比他更清楚,那一场献祭究竟意味着什么。不是牺牲,不是终结,而是一次对天命的逆写,是对千年谎言的彻底撕裂。
“老东西,你还活着?”
沙哑的声音自庙外传来。归辰缓缓抬头,只见一名老妪拄拐立于雪中,灰袍覆霜,眼窝深陷如枯井。她肩头停着一只乌鸦,羽毛漆黑如墨,喙尖滴着暗红血珠。
“巫九?”归辰瞳孔微缩,“你竟没死在阴山地脉崩塌那一夜。”
巫九冷笑一声,踏雪而入:“我岂会与那些蠢货同葬?倒是你,亲手将神女推入火鼎的人,如今倒装起了悲痛模样。”她目光扫过地上碎玉,“她们真把自己烧干净了?连魂都没留?”
归辰不答,只是将红巾轻轻贴在唇边,仿佛还能嗅到一丝温热的气息。
巫九却忽然笑了,笑声刺耳如刮骨:“你以为她们毁了归魂镜,就真的斩断了一切?呵……那镜子不过是容器罢了。真正活着的,是镜子里的东西??七巫祝的执念,柳承渊背后的‘主上’,还有……那个一直躲在时间缝隙里的影子。”
她抬起枯手,指向北方:“阴山深处,心脉未绝。那颗种子只是沉睡,而非死亡。它吸收了归魂镜碎裂时逸出的怨气,正在重塑形体。而你们最怕的事,已经发生。”
归辰猛然起身:“你说什么?”
“三日前,极北冰原的封印出现了裂缝,”巫九冷冷道,“有人动了那只手指??不是为了破坏,而是为了唤醒。而且……那人用的,是嬴抱月的血。”
归辰如遭雷击。
嬴抱月的血早已随她焚身化烬,除非……有人保存了她的遗骸,或是在某处秘密培育出了她的血脉克隆。
“是谁?”他声音嘶哑。
巫九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笑意:“你觉得呢?当年参与围杀她的三人,除了你,还有两个还活着。一个藏身长安宫墙之内,执掌钦天监;另一个,则早已改头换面,成了当今圣上的国师。”
归辰浑身剧震。
钦天监正卿裴昭衡,国师玄微子……这两人,竟是当年共谋弑神之人!
“他们等这一天,等了一百年,”巫九低语,“只为重启归魂大典,炼化混沌胚胎,成就真正的永生之躯。而你护了百年的‘抗体’,如今已断绝传承。没有双生之魂共鸣,玄牝之力无法激活,天下无人可阻他们。”
话音未落,忽听远处传来马蹄疾响。一名银蝉卫飞驰而至,滚落下马,声音颤抖:“大人!北境哨塔发现异常??终南山方向有异光冲天,持续整整一夜!据目击者称,那光形如莲花,赤色八瓣,与传说中的‘莲启之兆’完全一致!”
归辰猛地转身:“你说什么?!”
“不止如此!”另一名探子奔入,“民间已有流言四起,说神女显灵,曾在月下现身抚慰病童;更有樵夫声称,在山中石屋见到炉火重燃,墙上红巾自行书写文字:**灯未灭,人未散**。”
归辰怔住。
那是昭萤留下的誓言印记,唯有执灯人心意相通,才能感应并回应。
难道……她们并未彻底消亡?
巫九见状,脸色骤变:“不可能!双生献祭一旦完成,灵魂便坠入轮回深渊,永世不得超脱!怎会……”
“因为你不懂母爱的力量。”归辰缓缓站起,眼中泪光闪动,“嬴抱月能以命育种,她的女儿们,又怎会轻易让自己彻底消失?她们只是……换了一种方式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