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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八百七十二章 破境（第4页）

少年被击飞数十丈，重重撞入废墟，肋骨断裂，鲜血染红衣襟。大荒问剑插在一旁，光芒黯淡。

但他没有倒下。

他艰难爬起，抹去嘴角血迹，望向四周仍在高声提问的百姓，望向那些终于敢直视彼此眼睛的人们，望向焚典井中燃烧的千年执念。

他笑了。

然后，一步一步，走向那柄剑。

当他握住剑柄时，所有人的提问声汇成洪流，涌入剑身。铭文尽数点亮，羽翼重新展开，掌心血纹与剑柄完美契合。

他腾空而起，迎向黑色巨人，最后一剑，非为杀戮，而为启蒙：

>“你说沉默带来秩序??

>可若这秩序建立在恐惧之上，

>建立在遗忘之上，

>建立在千万人不敢开口之上??

>它配称‘秩序’吗？！”

剑光撕裂长空。

巨人崩解，黑晶爆碎，谢无妄从高空坠落，落地时已白发苍苍，眼神空洞，喃喃自语：“我……我也曾想做个好官……可上面说……思想比刀更危险……”

心锁大阵彻底瓦解。

南陵城上空，乌云散尽，银河重现，宛如一条奔涌的言脉横贯天际。

少年立于井畔，气息虚弱，却目光澄澈。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开始。缄默塔虽塌，静默律犹存，帝国依旧庞大，逆塔盟仍藏于暗处，而母亲的踪迹仍未寻获。

但他不再孤单。

因为此刻，万家灯火下，有人正提笔写下第一封诉状；

学堂里，孩童第一次举手问：“老师，这个答案确定是对的吗？”

街头巷尾，那首童谣再次响起，更多人加入合唱：

>“问一声，风起；

>问两声，云开；

>问三声，天塌下来也不怕，

>因为有人举着剑走来。”

少年收剑入鞘，轻轻抚摸琉璃灯。

灯焰微微跳动，映出远方山峦轮廓??那里，有一座隐于云雾的孤峰，峰顶似有残塔遗迹，塔前立着一块石碑，碑文依稀可辨：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

他低声自语：“下一个地方……是‘鸣钟谷’。”

风起时，他再度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