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天下的局势已经变得很乱,但神都的百姓还是如往日一般没受什么影响。
因为帝师暂代了神守阁阁主的位置,魏紫衣就理所当然也在神守阁里任了职。
甚至直接就坐上了左仆射的位置。
这自然也是得到陈符荼同意的。
只是右仆射的位置就落在了宣愫的手里,他同时也担任着三司的侍郎。
陈符荼还想给陈锦瑟一个位置,但被其委婉拒绝,他现在心里只想修行。
哪怕陈符荼已为满棠山正名,白山月却也不会待在朝堂。
裴皆然一直在注意着诸葛。。。。。。
夜雨落在南荒边陲的石板路上,噼啪作响。一道瘦削身影裹着破旧蓑衣,缓步穿行于巷陌之间。他脚步很轻,却每一步都像是踏在人心最深处,激起无声涟漪。雨水顺着他斑白的鬓角滑下,滴在胸前那枚早已褪色的水晶骰子上,映出微弱光芒。
这是一座被遗忘的小城,地处三不管地带,官府不来,修士不入。瘟疫三年未退,死人多过活人,连乌鸦都不愿在此栖息。可就在昨夜,有人看见一盏孤灯从城外缓缓移来,穿雨而行,不灭不熄。今晨醒来,街头巷尾多了许多陶碗,碗中盛着清水,水面浮着一片忆莲花瓣。
旅人停在一户低矮茅屋前。门半掩,内里传来断续咳嗽声。他推门进去,只见母女二人蜷缩在草席上,母亲已气若游丝,小女孩不过七八岁,嘴唇干裂,眼神却仍清明。
“你来了。”女孩轻声道,声音沙哑如风中枯叶。
旅人点头,在她身边坐下。“你还记得我?”
“记得。”她伸手摸了摸枕下的小布包,“你说过,只要心里还想着别人,就不会真的孤单。”
旅人笑了笑,取出怀中仅剩的一点药粉,混入清水喂她服下。又将最后半块干饼掰碎,一口一口喂进她娘嘴里。良久,那女人终于睁眼,看了他一眼,泪水无声滚落。
“你是……那个走路的人?”
旅人没回答,只是轻轻握住她的手。片刻后,女人咽了气,脸上竟带着笑意。
小女孩没有哭。她把母亲的手放进旅人的掌心,说:“你能带她走吗?就像上次带走姐姐那样?”
旅人摇头:“生死有路,我不敢替天改命。”
“那你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还没长大,还不懂恨。”他望着窗外渐歇的雨,“而孩子的眼泪,比神明的经文更真。”
他起身,抱起女人尸体走出门,在屋后荒坡挖了个坑,埋了。回来时,小女孩已睡着。他在床边坐了一夜,听着她的呼吸,如同守候一粒即将破土的种子。
天明时分,雨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在那些盛水的陶碗上,每一片花瓣都泛起金光。整座城里的人陆续醒来,发现高烧退去,咳血止住。他们走出家门,看到满街清水中浮动的忆莲,怔然无语。
有个老郎中跪在地上,捧起一碗水痛哭失声:“是我当年为贪财,瞒报疫情……害死了整条街的人啊……我以为没人知道,可它记得……它全都记得……”
消息如风传开。不到七日,南荒数十个疫城相继复苏。人们开始自发清理街道,重建房屋,互相接济。一座废弃庙宇被改造成医馆,墙上写着一行字:
**病可治,心不可弃。**
与此同时,西域某处戈壁深处,一座千年佛窟悄然开启。壁画剥落已久,唯中央一尊残像依旧完好??那是位白衣行者,左手持壶,右手抚额,眉目温和如春雪初融。一群流亡僧侣误入此地,见像流泪,纷纷叩首。
其中一人忽然惊呼:“这不是传说中的‘渡厄尊’吗?古籍记载他曾以身饲魔,镇压九幽裂隙……难道就是他?”
另一人颤声道:“可书中写他早已形神俱灭,只余一道执念徘徊人间……”
话音未落,洞顶沙尘簌簌落下,在空中凝成五个字:
**我不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