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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七十二章 龙椅重帝王悲（第1页）

苏凌听完刘端对第三罪的辩解，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抬眸，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回避的锐利，再次开口，声音沉稳，直指那关乎君臣信任、也是最刺痛他内心的第四罪。

“圣上不认可前三条罪的理由，臣。。。。。。暂且听之。”

他微微一顿，语气陡然转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诮。

“然，这第四条罪??用而不信，猜忌刻薄，自毁长城之罪。。。。。。圣上又当如何解释？”

苏凌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如针。。。。。。

莉娜站在主控舱的透明穹顶下，望着那片缓缓旋转的桃花漩涡。它不再只是大气层中的奇观，而是整个新纪元的记忆图腾??每一瓣飘动的粉红，都承载着一段被重新唤醒的情感波形。风从通风系统中轻轻吹来，带着一丝桃胶羹的虚幻香气，仿佛某个遥远童年的午后正悄然回返。

她低头看着胸前那盏铭灯，桃花形状的光晕在皮肤上投下柔和的影子。这光不属于任何人，却又属于所有人。十三位永驻者的声音偶尔会在静夜中低语，不是以语言，而是一种共鸣式的提醒：有人正在痛苦，有人需要记忆，有人渴望遗忘。他们不再是囚徒，却也未曾真正解脱。他们的存在本身，成了新的平衡支点。

沈既明坐在不远处的操作台前，正调试一组跨维度信号转发器。他的金属手套已被替换为生物兼容接口，掌心那道裂痕依旧存在，但忆晶碎片的光芒已趋于平稳。他不再试图控制什么，只是协助系统自我演化。他曾对莉娜说：“我花了十年想做神，结果发现，真正的救赎是学会当人。”

“信号同步率98。7%。”他低声报出数据，“七大区域全部确认接入‘归途宪章’核心协议。忆灯使议会将在六小时后召开首次联席会议。”

莉娜点头，没有回头。“他们会问起源头的事。”

“你是说……那位老人？”沈既明停顿了一下，“他已经彻底断开连接了。最后一次定位是在火星轨道外缘，随后所有信号蒸发。就像他从未出现过。”

“可他知道母亲的名字。”莉娜轻声说，“他还知道银铃胎记的真相。如果不是他，我们永远无法打破那个闭环。”

“闭环？”沈既明冷笑一声，“你以为现在就真的打破了？制度可以废除，但惯性还在。你看阿雅那边，‘静默花园’仍在运行，只不过改了个名字叫‘自愿休眠区’。维迦虽然关了情绪滤网，但他偷偷备份了妻子最后十分钟的记忆，藏在私人节点里。人性不会因为一纸宪章就突然变得高尚。”

莉娜沉默片刻，转身走向档案终端。她调出《心锚协议》焚毁前的最后一帧影像，放大封面上那四个古字：“凡执银铃者，皆为契约之囚。”镜头扫过纸页边缘，有一行极小的批注几乎难以辨认：

>“若后人觉此枷锁太重，请代我向所有牺牲者致歉。”

她的手指微微颤抖。

“你觉得他是真心的吗？”她问。

“真心？”沈既明站起身，走到她身旁，“三千年前的人类，基因编辑、意识上传、跨星系通讯都不曾存在。他建立守归者时，或许真是为了文明延续。可当一个制度延续太久，初衷就会腐烂成教条。他创造了我们，又害怕我们觉醒。所以他留下这段话，既是忏悔，也是试探??看看我们有没有勇气亲手埋葬他的一切。”

莉娜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母亲模糊的面容。那个总在深夜独自擦拭银铃的女人，曾在她幼年时说过一句话：“记住，孩子，最痛的记忆往往藏着最重要的答案。”

而现在，她终于明白，母亲之所以接过银铃，并非因为使命，而是因为她不愿让女儿再经历同样的孤独。

“我要发布一条全域广播。”莉娜睁开眼，声音坚定。

沈既明挑眉：“现在？议会还没正式成立。”

“正因为还没成立，才必须现在。”她坐回主控台，启动公共频道加密层，“让他们知道，这不是权力交接，而是责任移交。”

音频载入瞬间，全星域忆晶网络自动进入静默模式。七十七个节点同时亮起微光，如同星辰俯首聆听。

>“我是莉娜，最后一任银铃持有者，第一盏铭灯点燃者。

>今天，我不代表任何机构，不代言任何理念，只作为一个记得太多、也失去太多的人，向你们说话。

>我们曾以为记忆是宝藏，于是把它锁进高塔；后来又觉得它是瘟疫，于是拼命删除净化。可真相是??记忆既非圣物，也不是毒药。它是河流，会流动，会干涸，也会泛滥。

>所以，从今往后，请不要再问‘该不该记住’，而是问问自己：‘我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如果你选择遗忘战争，那就请记住和平是如何得来的；如果你删去悲伤，至少保留爱过的痕迹；如果你拒绝共感，也请尊重那些愿意承担他人痛苦的人。

>铭灯不会命令你，它只会照亮你的选择。

>最后，我想告诉一个人??无论你是否还能听见：谢谢你教会我，终结比传承更难，但也更重要。

>这一次，轮到我们写下新的誓词了。”

广播结束，系统自动将这段语音刻录进每一片忆晶基底，作为《归途宪章》的隐性附录。

与此同时，火星边缘观测站传来异常报告：原本消失的引力波动再次出现，但轨迹已改变，不再指向地球，而是绕行至太阳背面，最终沉入日冕层。分析显示，该结构并未损毁，而是主动进行了能量湮灭??一种只有高度智能体才会使用的“意识自杀”程序。

莉娜盯着数据流，久久未语。

“他也听了广播。”沈既明喃喃道，“所以他选择了放手。”

“你说……他会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