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孟从席边翻出一支竹简,看了一眼,然后道:“程宗扬。”
老儒用手指沾了酒水,在案上写着,沉吟道:“这个名字……”忽然他抬起头,“张敞如今在函谷关?”
听到此人,霍子孟有些不悦地狠狠切了块肉,“也许吧。怎么了?”
“年初他出使汉国,回来时曾提到,在宋国的酒宴上,有位惨绿少年,似乎就是这个名字。”
霍子孟不以为意地说道:“张敞材轻不堪重用,他的话不听也罢。况且世间重名之人多矣。即使真是同名,两人一在宋一在汉,岂能会是一人?”
老儒知道霍子孟与张敞素有嫌隙,张敞出使汉国回来,霍子孟随便找了个借口,说张敞使宋时应对失措,有失国体,把他打发到函谷关当都尉去了。
“是不是一人,一看便知。让张敞回来一趟,见见此人。”
霍子孟冷哼道:“多此一举。随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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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寿松了口气,“多谢姨娘。”
胡夫人低声斥道:“你怎么不早说?万一他泄漏了身份,看你怎么收场。”
孙寿抱着胡夫人的手臂,撒娇道:“我就知道姨娘疼我。若不是姨娘跟苏姨情同姊妹,哪里有寿儿的今天?”
胡夫人道:“他真是狐族?”
孙寿信誓旦旦地说道:“绝无虚假!”至于天狐血脉,孙寿则小心地隐瞒下来。苏姨去后,胡夫人虽然与自己至为亲近,终究不是狐族的人。
胡夫人注视着她,忽然道:“你身上的禁制是怎么回事?”
“啊?”
胡夫人皱了皱眉,“说不得吗?”
“我……我……”孙寿期期艾艾地不知该怎么开口。
胡夫人挥袖一拂,卷住她的手腕,一丝细微的真气瞬息游遍孙寿全身。
片刻后,胡夫人松开衣袖,似笑非笑地说道:“天狐血脉吗?”
孙寿这一下真是吃惊了,“姨娘怎么知道?”
“你那点心思哪里瞒得过我?”胡夫人道:“偏你们狐族最小心,便是本族也是留下禁制。他身边有一个龙宸的人吧?”
孙寿失声道:“姨娘怎么知道?”
“龙宸把标记都放到你家大门上了,你竟然还不知晓?”
孙寿花容失色,紧紧抓住胡夫人的衣袖,哀求道:“姨娘救我!”
“看把你吓的。”胡夫人拿出帕子,替她拭去泪滴,“龙宸放的是召唤本门的暗记,不是冲着你来的。”
孙寿定了定神,“他身边有一个奴婢,原本是龙宸的人。眼下已经被他解开禁制,留在身边伺候。”
胡夫人道:“让他小心些。那个老贼只怕盯住了他。”
孙寿又吓了一跳,“那个老贼也来了?怎么会盯上他的?”
“唐季臣让胡巫占卜,发现老贼有两次在他的宅院附近出现,误以为他与那老贼有勾结,才有今日之事。”胡夫人顿了一下,“唐季臣虽然忠心,但知道了这些不该知道的事,我已经让他自裁了。”
“啊?让他自裁了?万一太后知道了……”
胡夫人淡淡道:“无妨。”
胡夫人自小服侍太后,是太后心腹的心腹,她既然说无妨,孙寿虽然担心,也不再多说什么。
胡夫人道:“他倒有些手段,招惹了龙宸和那个老贼,竟然还搭上了徐璜的线——大姊此举,不知有什么图谋?”
程宗扬在筹谋什么,孙寿也不知其详,更不敢开口询问,只笑道:“过不了多久,苏姨就该回来了。”
胡夫人眼中露出一丝怅然,幽幽道:“我与大姊可有些年未曾见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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