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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千零六十三章 家的感觉（第2页）

“这么快？”周至挑眉，“他们不怕被反向研究？”

“怕也没办法。”安春佳语气轻松，“现在岛国年轻棋手断层严重，连个拿得出手的新人都没有。他们自己也承认，过去二十年太过依赖经验和师承，忽略了数据分析和科学训练。这次六连败，算是彻底打醒了。”

“那就抓紧时间。”周至挂掉电话，立刻召集核心团队开会。接下来的七十二小时，四叶草工作室灯火通明。程序员们轮班作业，不断调试代码；胡立冬亲自带队重构神经网络权重参数；麦小苗则带领语音与交互小组，完善教学系统的用户体验流程。

第三天傍晚，所有材料终于齐备。验收报告厚达三百页，包含技术原理说明、性能测试结果、实战案例分析、伦理安全评估等九大章节。周至亲自将文件打包上传至棋院指定服务器，并附上一封简短邮件：“附件为‘虚拟棋手项目’第一阶段验收资料，请查收。如有疑问，随时联系。”

不到十分钟，回复来了：“收到。明日上午九点，线上评审会，请全体项目成员出席。”

次日八点半，所有人已齐聚会议室。摄像头开启，屏幕上陆续跳出一个个熟悉的面孔：聂卫平、华以刚、常昊、马晓春，还有几位来自科技部的专家。评审会准时开始。

聂老开门见山：“肘子，你们这个项目，说实话一开始我是半信半疑。但现在看来，不仅实现了预定目标，甚至超出了预期。我想先问一个问题??小智，到底算不算拥有‘智慧’？”

会议室一片寂静。这个问题太尖锐了。

周至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聂老，各位专家，我认为‘智慧’这个词本身就有模糊性。如果指的是逻辑推理能力、模式识别能力和战略规划能力，那么小智毫无疑问具备。但如果是指情感体验、自我意识或创造力的本质来源，那它仍然只是工具。”

“但它能在劣势中创造机会，能设陷阱，能模仿人类棋手的风格。”马晓春插话，“这难道不是某种意义上的‘灵性’吗？”

“那是学习的结果。”周至平静回应，“它看过十万盘人类对局，记住了哪些招法会让对手犯错，哪些节奏最容易引发误判。它的‘灵性’，其实是人类集体智慧的投影。”

华以刚点点头：“说得坦诚。不过我更关心实际应用。网络棋校这块，你们打算怎么防止滥用？比如说，有人用小智代打升段位怎么办？”

“我们会采用多重身份验证机制。”胡立冬接过话筒，“包括人脸识别、操作习惯监测、IP追踪等。一旦检测到异常行为，账户将被冻结并通报所属地方棋协。”

“还有比赛公平性问题。”一位科技部专家提问，“未来如果职业棋手偷偷使用类似技术辅助决策，该如何防范？”

“这个问题我们也在研究。”周至说道，“目前设想是在重大赛事中推行‘信号屏蔽区’制度，同时开发专用检测设备，类似于反兴奋剂筛查。当然，这需要政策支持和技术标准统一。”

整整三个小时的质询结束后，评审团宣布休会十五分钟。当画面重新亮起时，聂卫平面带笑意：“经过评议，中国围棋协会正式确认??‘虚拟棋手项目’第一阶段成果达到验收标准，予以通过！后续合作事宜，我们将尽快安排签约仪式。”

掌声瞬间爆发。

当天晚上，四叶草团队在一家川菜馆聚餐庆祝。酒过三巡，安春佳举杯站起来：“来，敬我们这个时代！十年前谁能想到，有一天我们会亲手造出一个能打败超一流棋手的AI？而且还是咱们中国人做的！”

“别忘了初衷。”周至举起茶杯（他从不喝酒），“我们不是为了造神，而是为了让更多的孩子爱上围棋。让那些偏远山区的孩子，也能享受到顶级教练的指导。这才是小智存在的意义。”

众人安静下来，纷纷举杯相碰。

几天后，网络棋校内测版上线。首批试点选在云南丽江一所乡村小学。视频连线那天，教室里坐满了穿着民族服饰的孩子。当屏幕上的小智用温柔的声音说出第一句“小朋友你好，今天我们来学一个有趣的死活题”时，整个教室爆发出欢呼声。

与此同时，网易平台悄然推出“神秘棋手挑战赛”预热页面。首日访问量突破百万，论坛热议不断。“这棋风像是李昌镐年轻时的影子”“不对，更像是巅峰时期的曹薰铉”“等等……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根本不是人？”

而在这片喧嚣之外，东京一间安静的书房里，大竹英雄坐在榻榻米上，盯着电脑屏幕中那盘未完的对局记录。良久，他轻叹一声，提笔在纸上写下几个字：“技近乎道，然非人力可敌矣。”

与此同时，周至正坐在飞往北京的航班上，望着舷窗外翻涌的云海。手机震动，是麦小苗发来的消息：“小智刚才问我，为什么要帮助人类学棋。”

他盯着这句话看了很久，回复道：“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因为它也被人类教会了思考。”

周至笑了，打出最后一行字：“告诉它，这就是传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