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姓林?”芙媱柳眉一蹙,语气中流露出几分怀疑,“你从哪儿听说的?我怎么不知道?”
鹿溪午温和道:“此事本就鲜为人知,姑娘不知也是情理之中。”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荆云涧身上:“如此说来,无论在下如何劝阻,诸位都执意要渡忘川了?”
荆云涧微微颔首:“正是。”
鹿溪午沉吟片刻,又道:“恕在下冒昧多问一句,不知诸位打算准备如何渡忘川呢?”
荆云涧正欲开口,却被芙媱抢了先:“那还不简单?”
她伸出一根葱白指尖,直直指着重妩,“你不是说忘川允鳏寡者可渡么。。。。。。正好,我们这儿有个现成的!”
重妩呼吸一滞,旋即瞪大了双眼。
近日来风波频生,她早就把自己信口胡诌的悲惨身世忘到九霄云外了,此时骤然被芙媱一点,猛地回过神来:“啊?我?”
“对,就是你。”芙媱唇角噙着讥诮,冷冷道,“当初为了拜入宗门,你不是抱着个牌位,跪在玉清台哭得凄凄惨惨的么?现在机会来了,正好去那位鬼王面前哭个够。说不定他看你哭得够惨,就放你过去了。”
重妩愣愣地瞪着她,内心叫苦不迭,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这个。。。。。。这个。。。。。。师姐,那村长不是说了么,即使是鳏寡者想要入忘川,也需备齐两样东西,一是灵牌,二是附有亡者生前气息的遗物。我虽随身带着灵牌,但这遗物。。。。。。”
“那有何难,”芙媱满不在乎地一挥手,“我给你施个缩地成寸阵法,把你送到你与你那‘亡夫’从前住的旧居,你随便拿两件不就得了。总不至于什么也没留下吧?”
重妩张了张嘴,半晌才支支吾吾道:“嗯。。。。。。人走的时候都烧光了。。。。。。确实一点也没剩下。”
此言一出,芙媱忽然逼近几步,走到重妩身前,狐疑地盯着她:“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哪有紧张啊,”重妩不自觉地咬住下唇,手指绞着衣袖,“只是。。。。。。望师姐见谅,当初与亡夫情深义重,他走时我怕睹物思人,就。。。。。。就干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她不知自己说谎时眼神会左右乱飘,指尖紧紧攥住衣角,大脑疯狂思索着措辞,的确是一副极为可疑、做贼心虚的模样。
芙媱眯起眼睛,半信半疑地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冷冷道:“瞧你这一脸心虚的样子,该不会那个‘亡夫’根本就是你编出来的吧?”
重妩脸色霎时一白,手指不自觉地收紧,勉强挤出一个颇为不自然的笑容:“怎。。。。。。怎么会呢师姐!”
芙媱又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正要开口说些什么,只听荆云涧打断她道:“好了,芙媱。你是师姐,岂有让师妹孤身赴险的道理?”
“是没这个道理。”芙媱冷哼一声,“只是师兄,从初见这小丫头时,我就觉得她满口谎言,全不似她装出来的那般可怜见!我早怀疑她来历不明,师兄你却一再阻拦!”
“现在是计较这个的时候吗?”
荆云涧声线骤冷,带了几分不容置喙的威严。芙媱知这是师兄耐心告罄的前兆,但她仍不依不挠地向重妩伸出一只手:“拿来。”
重妩茫然道:“师姐要什么?”
“你那位‘亡夫’的灵牌。”芙媱冷笑一声,“说起来,认识你这么久,还从未仔细询问过你从前之事呢。你那位亡夫叫什么名字?”
重妩垂下眼帘,掩去眼底情绪,却闭口不答。
芙媱不耐烦地要伸手去她怀中翻找,却被一只修长的手拦住:“适可而止。”
芙媱冷道:“师兄,你心性单纯,当心受了他人蒙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