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知厌伸手拽起被子给他盖了盖,接着躺在另一侧开始玩手机。
他连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在梦里了。
黎知厌很少做梦。
因为他是蝴蝶,是拟态蝴蝶的污染物,他是梦境的掌控者,就算是做梦也只会梦到他最在意的东西。
每一次他都会出现在曾经的蝴蝶谷,重复着他和朋友作为人类最后的时光。
但这一次却不一样。
黎知厌发现自己站在一个空旷的土地上,周围长满了绿色的草,草地上布满了五颜六色的花,如同画中的世界,再往前,是一棵巨大的桃花树,桃花树下站着一个人。
黑色的长发随着风摆动,身上宽大的衣服也在晃动。
即使是背对着他,黎知厌也一眼认出了他是谁。
“秽……”
似乎是听到了自己的名字,秽转过头来,那双银色的眸子里不似黎知厌印象里的冷漠,带着一抹活泼和温柔,他浅笑着对黎知厌伸出手来,如同想要拉他去什么地方玩耍。
黎知厌感觉自己不受控制,他淌着脚边的花花草草一步步朝着秽的方向走,直至来到桃花树下。
他们刚一接触到,秽便开始脱衣服。
大片大片的白色扎进黎知厌的眼,黎知厌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没阻止,就这么看着秽将自己整个裸·露,也或许是因为梦的缘故,黎知厌看到的仿佛是肌肤又仿佛是圣光。
秽却不管这些,他抓住黎知厌的手,强行把手贴在自己的心脏处。
咚咚咚,是心脏在跳动。
秽说:“黎知厌,你听,我是人啊。”
“和你一样的人。”
黎知厌猛地睁开眼睛起身,他大口的喘息着,汗水顺着脸颊往下落,他感觉自己的心脏砰砰直跳,仿佛马上就要跳出喉咙。
身边正在睡觉的秽被他吵到,于是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看着他。
黎知厌转头看向他。
只见睡觉不老实的秽被子已经掉到了床下,身上的衣服也已经被卷到腹部,小肚子和腰就这么露出来,不同于其他污染物,秽的小肚子上甚至还能看到肚脐眼,那个与母亲脐带相连的器官依旧留在他身上。
秽在床上蠕动了几下,接着才开口,“你做噩梦了?”
“身上的污染味道变了一点。”
黎知厌下意识伸出胳膊嗅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味道,那是细微的桃花香味。
“……那棵桃花树。”
秽从床上爬起来,因为地心引力的缘故,衣摆垂下将他的腰身重新遮挡起来,秽凑近黎知厌轻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一截白色的菌丝从他的领口钻出来。
“要我帮忙吗?”
黎知厌咽了口口水,他摇头,“不用。”
“比起这个,你能离我远一点吗?”
秽奇怪的歪头,“为什么?”
他不止没有离黎知厌更远一点,反而更加凑近,几乎要趴到黎知厌的怀里。
也就是在这时,秽感觉到有什么硬硬的东西硌到了自己。
他下意识低头想去寻找这个硬物,结果被黎知厌一把摁住,黎知厌额头鼓起青筋,他把秽往旁边推了推,下一秒就翻身下床冲进厕所。
将厕所门反锁,黎知厌靠在厕所冰冷的墙壁上缓解着身上的温度。
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太多欲望,像个性冷淡一样只喜欢在野外闲逛,沉浸在探索自然的刺激中,在所有人都谈恋爱说着床上那点事的时候对其没有丝毫兴趣,他以为自己根本就是个无性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