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思垂下眼看着刀面上自己的面庞的倒影,喉咙发出了‘咕’得一声。
啪嗒,他头一崴,从脖颈上栽了下去。
光滑切面的伤口嗤嗤嗤喷涌出鲜血,尸体犹然坐在椅子上不动,可见落刀之快。
菲利普第一时间便伸手遮蔽在信笺上方,避免血溅到信笺上,可恰恰因为这样,血全甩他自己脸上去了。他抹掉脸上的血,有些责怪地看了一眼突然出现在自己身侧的基列奴:
“跟谁学的斩头。血喷的哪儿都是”
基列奴看着范思带来的人看着骤然的变数发懵的脸色,提刀走了过去。
“艾伦说,这样最快。”
菲利普:“。打晕。”
说罢他反手将手中的血摸在桌布上,便去拿桌子上的那封信。
却被保罗一把抓在了手中。
他几乎是哆嗦着手拆开了信笺,将里头发黄的信纸掏了出来。
菲利普见状快速说道:
“信看起来有年头了,很有可能是真的。如果上面真有什么不利于你即位家主的消息,很麻烦。
所以这封信不能是真的。
米尔波茨领那边的诺托斯族人应该都看过了,想要扭转他们的认知是不行的,需要一次彻底的大换血,不然即便你坐稳家主之位,也后患无穷
贵族的继承权本质还是谁拳头大谁说了算,可架不住那些被族人把控的产业,势力,如果他们全都反对你,必然会联合起。”
说到这,话语声断了。
菲利普看着保罗,良久,叹了口气。
视线中,保罗握着信笺,手在剧烈地发抖,脸上的表情却恍惚地好似在做梦一般。
——
保罗。
我心知我已时日无多。
也不晓得你在看到这封信会作如何姿态?
是像年轻时那样的不屑,还是历经事实后的唏嘘,又或是像我一样时常对于那时发生的争执感到懊悔。
呵,或许懊悔的人只有我一个罢了。
写字都有些困倦,短短几行字竟然睡着了两次。
我们争执那件事这么多年我总是想,一直想,所以落笔后便不自觉说起来。
想必你也不爱听。
不爱听,那就不说了。
近来,你过得如何?
我曾听闻前些年你在冒险者中混迹出了一些名堂。
黑狼之牙,是个好名字,竟是到了S级,不错。
后又听闻你与你的队友们闹了些不愉快,好似是要收心与一位米里斯神圣帝国贵族出身的大小姐队友共建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