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奥多捡起一枚烟头仔细观察。
烟头很短,只有不到一英寸(约2。5厘米),上面沾满了灰白色的烟灰跟细小的沙砾。
其整体呈黄褐色,从一端向另一端过度,头部浅淡近乎白色,末端焦黑,烟丝从破裂的卷。。。
皮卡车被拖进地下停车场后,整个空间显得更加拥挤。水泥地面上留着几道深浅不一的轮胎印,那是拖车驶入时碾压出的痕迹。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机油与尘土混合的气息,偶尔还能嗅到一丝铁锈味。我站在车旁,目光顺着车身缓缓扫过??军绿色的漆面早已失去光泽,边缘处斑驳脱落,露出底下暗褐色的金属底板;前保险杠歪斜地挂着,像是被什么重物撞击过后勉强复位;车窗玻璃虽未碎裂,但布满细密划痕,仿佛经历了一场沙暴。
伯尼少绕到车尾,蹲下身查看车斗。防水油布整齐卷起放在一侧,没有撕裂或磨损迹象。他伸手摸了摸车斗内壁,指尖沾上一层薄灰。“这车上路前有人打扫过。”他说,声音低沉却清晰,“但不是为了清洁,是为了清除痕迹。”
谢南正拿着相机对着副驾驶门框拍照,镜头对准了把手附近那圈碳粉残留。他半蹲着调整焦距,眉头紧锁。“你看这里。”他招呼我过去,“指纹采集点集中在三个位置:方向盘、主驾驶车门内侧把手、还有座椅调节杆。可偏偏这几个地方都被人仔细擦过。”
我凑近看,果然发现擦拭痕迹??碳粉分布不均,有些区域明显被布料反复摩擦过,形成一圈模糊的晕染。“不是专业手法,”我说,“力度控制不好,反而留下了更多可疑接触面。”
比利?霍克这时从实验室方向快步走来,手里拎着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正是那只酒壶。“初步成分分析出来了,”他语气凝重,“残留液体含有高浓度乙醇,还检测出微量苦杏仁味物质??氰化物的可能性极高。”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
“毒杀?”利霍克探员瞪大眼睛,“你是说老汤姆可能已经……”
“目前无法确认是否致死剂量,”比利打断他,“但我们必须考虑这种可能。而且??”他顿了顿,将证物袋翻转过来,“壶盖内侧提取到了一枚残缺指纹,虽然只有四分之一弧度,但比对结果显示,与阿斯托?道格拉斯完全吻合。”
“又是他。”谢南喃喃道。
伯尼少猛地站起身:“如果这只酒壶属于阿斯托,为什么会出现在老汤姆的车上?他们之间有交集吗?”
没人回答。所有人都陷入思索。
我忽然想起什么,转身翻找刚才州警送来的文件袋。在一堆程序性文书底部,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是婚礼当天的老汤姆,站在教堂门口,身旁站着女儿和女婿。而就在人群后排,一个身穿灰色风衣的男人微微侧身,手里正握着一只金属酒壶。
“是他!”我指着照片喊出声,“阿斯托?道格拉斯出现在婚礼现场!”
众人围拢过来。谢南迅速接过照片比对档案中的证件照,确认无误。“这就解释得通了,”他说,“老汤姆参加的是女儿婚礼,而阿斯托作为费尔顿西区分局法医室主管,极有可能受邀出席类似公务性质的社交活动。”
“也就是说,”比利接话,“两人至少有过一面之缘。甚至可能在婚宴上交谈过,交换过联系方式。”
伯尼少眯起眼:“那么问题来了??阿斯托的酒壶为何会落在老汤姆车里?是他主动留下的?还是被人放置进去的?如果是后者,目的又是什么?”
“栽赃?”利霍克试探性地说。
“不排除这个可能。”我说,“但如果真是栽赃,为什么只放一只酒壶?为什么不留下更直接的证据,比如武器、血迹、或者书面信件?”
“因为凶手想引导我们注意阿斯托。”谢南突然开口,“他在制造关联,让我们以为这两起失踪案有关联,甚至是同一人所为。”
“可阿斯托自己也失踪了。”比利皱眉。
“所以这才是最危险的地方。”我低声说,“真正的凶手利用阿斯托的失踪制造混乱,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向一个不存在的‘连环嫌疑人’,从而掩盖自己的真实行踪。”
伯尼少沉默片刻,忽然问:“达拉斯分部那边有没有回复调查主导权交接的事?”
“刚接到电话,”西奥多从办公桌前抬起头,“他们同意移交,但要求我们在二十四小时内提交完整案情摘要,并派一名探员前往费尔顿协助初期调查。”
“我去。”我说。
伯尼少看了我一眼,点头:“也好。你跟阿斯托共事过一段时间,熟悉他的工作习惯和人际关系网。”
“等等,”比利突然插话,“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点??老汤姆计划返程那天是7月3日,但他实际应在7月4日凌晨抵达孤松镇。可我们在US-50公路上遇见这辆车的时间,是7月5日中午。”
“中间差了一整天。”谢南迅速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