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完成了这么多精怪相关的支线任务,很清楚这种还没醒的精怪,很多时候支线任务的核心和文字上的表达是不一样的。
任务详情只能表达比较片面的东西,而精怪们的想法可谓是千奇百怪。
罗君是不用管文。。。
女孩抱着布偶熊的手指微微发抖,像是怕一松开,就会彻底失去什么。林小满接过时,能感觉到那布料早已被泪水浸透又风干,层层叠叠地结成了硬壳,左耳缺了一角,肚皮上缝着歪歪扭扭的针脚,是孩子自己补过的痕迹。
“它叫小灰。”女孩低声说,“妈妈走之前……说它是我的守护熊。”
林小满点点头,没多问。他知道有些痛不需要解释,就像铜锅不需要言语也能感知来者的心跳。
他将布偶轻轻放入汤中。水波一荡,蓝光骤起,比往常更浓、更深,仿佛整口锅都在共鸣。光影浮现得极快,像一场猝不及防的回忆潮涌:
夏夜,老式风扇吱呀转动,墙上贴着泛黄的卡通贴纸。小女孩蜷在床边,发烧咳嗽,额头上贴着退热贴。女人坐在床沿,穿着洗得发白的家居服,一边轻拍她的背,一边哼着跑调的儿歌。她手里正缝补着这只熊??线头乱窜,针脚歪斜,却一针一针极其认真。
“妈妈手笨。”她笑着说,“但小灰要是坏了,你不哭吗?”
“会哭!”小女孩抽着鼻子,“所以我等你回来再让它坏。”
女人怔了怔,眼眶忽然红了。她把脸埋进熊毛里,悄悄擦掉眼泪,然后继续缝。
画面跳转??医院走廊,深夜。女人躺在病床上,呼吸机规律地响着。女孩躲在门外偷看,手里紧紧攥着那只熊。医生走出来,摇了摇头。父亲蹲在地上,肩膀颤抖。女人最后睁开眼,望向门口的方向,嘴唇动了动,像是在说:“替我……好好爱她。”
光影散去,铜锅剧烈震颤,汤面翻滚如沸海。一道银白色的光从锅底升起,缠绕布偶熊缓缓旋转。那破损的耳朵竟一点一点长出新绒毛,肚皮上的裂口自动收拢,连原本褪色的纽扣眼睛也重新变得乌黑发亮。最奇异的是,它的胸口位置,浮现出一朵极小的花形印记??与“忘忧”花的轮廓一模一样。
林小满伸手取出,触感柔软温热,宛如活物。
女孩接过的一瞬,整个人僵住。她猛地抱紧,眼泪夺眶而出:“它……它有妈妈的味道……”
林小满静静看着她,喉咙发紧。
他又翻开《食方录》,笔尖顿了顿,写下:
>“今日所偿:关于‘母亲最后一次抱我’的记忆。”
写完,他闭上眼。
记忆像沙漏倾倒,迅速流失。他记得那天雨很大,急诊室门口挤满了人。母亲刚下手术台,白大褂还沾着血迹,却第一时间蹲下来抱住他??因为他发高烧,一个人在值班室睡着了。她身上有消毒水味、汗味,还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气息。她拍着他的背说:“不怕,妈妈在。”
现在,那个拥抱的温度消失了。
他再也想不起她手臂有多有力,声音有多温柔。
甚至连她松开他时,额前碎发滴下的雨水落在他颈间的触感……也都化作了虚无。
但他没有哭。
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传递。那些本该锁在私人记忆里的温暖,已被熬进汤里,转生成他人重获安宁的力量。
女孩抱着修复如初的小灰,深深鞠了一躬,转身跑出了小店。风铃晃动,余音未歇,阳光穿过窗棂,照在那瓶“忘忧”花上,金蕊微颤,似有所应。
林小满低头看向铜锅。
汤面平静下来,却并未澄清。反而沉淀出更多光影碎片??像是无数尚未兑现的故事,在深处静静等待。他忽然注意到,锅底那枚旧钥匙,不知何时开始散发微弱的光晕,一圈圈扩散,如同心跳。
他心头一动。
母亲留下的诊所旧址……或许不能再拖了。
那不只是房产,更是她行医半生的终点站,也是他血脉源头的一部分。他曾以为要等“记全过去”才能去,但现在他明白??也许正是因为他正在不断遗忘,才更该踏上那条路。有些真相,并非藏在记忆里,而是埋在行动中。
当天傍晚,他关掉小店,带上铜锅旁常年不离身的小药箱、一本空白笔记本,以及那枚发光的钥匙,踏上了前往城西的公交。
老居民楼藏在一条窄巷尽头,六层红砖房,外墙斑驳,藤蔓攀爬。门牌号锈迹斑斑,却仍可辨认:**西槐里17号302室**。
他站在楼下,仰头望去。三楼窗口漆黑一片,窗帘垂落,像沉睡的眼睑。
钥匙插入锁孔时,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仿佛唤醒了某种沉睡已久的机制。门开了,一股陈年灰尘混合草药的气息扑面而来。
屋内陈设简单:一张铁架床,一个书柜,一张办公桌,墙上挂着褪色的医学证书和一张合影??年轻的林昭华搂着一位笑容温婉的女人(姑姑),背景正是那片山间小院。桌上摆着一台老式台灯,旁边是一本摊开的病历册,字迹清秀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