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高挂在天空中那轮皎月,而他则是烂泥潭里挣扎的浮萍。
他连想都不敢想,却又情不自禁的想。
在见到她那一刻,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那时候心里的感受。
他惊讶,欣喜,雀跃,却只能畏畏缩缩的悄悄的站在人群之后窥视,在对方发现之后慌不择路转身就逃。
“这话说的,”邓青宁都不知道怎么接。
在边宁告诉她,叫这个名字的只有一个是被下放到这边来改造的人之后她当时就大概能猜到对方为什么要跑了。
只是她当时并没有想那么复杂,没有去考虑什么成分问题,什么政治问题。
他们就是以前的同学,同桌,曾经一起进步,无话不谈的好友。
他乡相遇,至少该打个招呼。
至少,知道对方过的不好,自己或许能想办法略尽绵薄之力。
“你的胆子真大。”邵华峰看着她:“你真不怕连累自己。”走都走了,竟然还冒着风险给他寄了那么大一个包裹。
里面除了一件厚厚的棉衣,就是一大包水果糖。
因为走的是特殊路线,所以到公社和大队的时候可能被检查过,但并没有被克扣下来。
“你寄来的那包糖,很甜,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甜的糖。”他一直舍不得,只有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他才会小心翼翼的剥开一颗,直到他从那个地方离开的时候,都还有剩的。
后来在那边也不是那么顺利,有几次差点连命都丢了,也只是这两年才勉强活的像个人了。
所以再难过他都舍不得啊,去动那都已经化的已经不像样子的糖。
那是他在困境里能让他坚持能带着他走出来的唯一的念想。
“你这一次,是从哪边过来的?”
邓青宁出声打断了他的话,过去的事情都是过去了。
她的初衷,也只是想让对方在困境里不要放弃,好好的活下去。
告诉对方,人生不仅仅有苦,也有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