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平时也就是东京和横滨来回跑,只有偶尔出去玩的时候,才会去附近一些地方,在脑子一团糟的情况下完全没有别的选择,等有了意识,就发现自己已经到达横滨站了。
虽然在横滨,但当下折木祈却不想跑去找乱步。
如果乱步看到她此刻的样子,肯定会很生气地跑去东京找哥哥,但说实话,眼下其实并不是一句简单的兄妹吵架就能概括的。
和哥哥之间的矛盾,是不能让其他的哥哥来调解的。
自然,也不能跑去并盛。
她也不想去人多的地方,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来到了刚夜幕降临的海边,吹冷风。
可是这冷意,却无论如何都驱散不了她心头沉甸甸的情绪。
将脑袋埋进臂弯许久后,折木祈腾出压在下面已经麻掉的那只手,抹了把眼泪,又把手放回去,继续抱着自己。
正陷入感伤中哭得不能自已,肩膀处突然落下些许重量,还残留余温的外套从背后把她裹住,遮挡住了四面八方的冷风。
折木祈刚掉出一滴泪珠在膝盖上,感受到有人靠近后,身体瞬间僵住。
“是我哦,祈酱。”
熟悉的声音和不变的语调,意识到来人是谁的折木祈放松了下来,不再紧绷。
她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哭花了有点狼狈的小脸,眼底还萦绕着水雾望向他,抽噎着问:“太宰,你怎么在这里?”
她没有去港口,也没有去那些危险的地方。
怎么会有人来找她呢?
“……凑巧路过,虽然这么说可能祈酱不会信,但,事实确实是如此。”
太宰治说着,在她的注视下单膝蹲下来,与她平视。
少女此刻面容苍白不说,眼睛更是哭得又红又肿,水洗过的眸子更加晶莹剔透,让他想到那种有着各种颜色的玻璃珠。
她此刻就像是淋了雨脆弱的幼猫。
太宰治鸢色的瞳孔轻微晃动,伸手拨开了她被泪水浸湿黏在脸颊的两缕发丝,别在耳后。
“哭这么惨?是和你哥哥起争执了吗?”
他这么一问,折木祈眼泪流得更汹涌了。
还是一声不吭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他流,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太宰治:“……”
他下意识去摸口袋,却忽然意识到外套刚披在她身上了,且他的口袋里干净到别说手帕纸巾这种东西了,连钱都没有。
于是,黑发少年果断扭头朝不远处的那群人喊道:“芥川!”
芥川上前一步,态度恭敬:“太宰先生?”
“纸巾。”
芥川:“……?”
莫名中断任务,上司开口第一句话却是要纸巾……算了,太宰先生这么做肯定是有他的道理吧。
芥川龙之介接过身后一堆人掏了半天口袋凑出来的纸巾,上前递到了太宰治手里。
又看着他立刻挥手示意他走远点,沉默着后退回刚才几米开外的距离。
芥川想,这个女人可能是相当重要的任务目标吧。
夜风里,少女带着哭腔小声开口:“还,还有其他人在吗?”
太宰治抽出一张纸巾在她脸颊擦拭着,眸光十分专注:“没有了哦,他们在很远的距离,听不见祈酱偷哭的声音的。”
广津柳浪:“……”
他背在身后的手挥了挥,一行人又后退了几米。
芥川龙之介看着他,也非常不情愿地跟着后退,同他们站在一处。
“……呜。”
刚擦掉脸颊的泪珠,眼角又溢出了水花,太宰治擦眼泪的手顿了下,丢掉那张被很快沾湿的纸巾,又换了两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