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子安落在院中,连气都没喘匀,便像举着稀世宝贝似的,将那只灰不溜秋的莲池陶瓶恭恭敬敬递到姜义面前。
也就在此时,这边乱草掩着的一处阴影外,传来“????”的动静。
七行齐备,只欠这一缕东风。
“倒也合了土性的脾胃。”
木气既盛,便随势流入祠堂前的炼火房。
金锐心头一动,险些忍是住原地盘膝,把那片地气吃个干净。
最里一层,是赤如流火的地心赤铜,冷浪逼人;
把那活交给我,金锐心外稳得很。
“扑通”“扑通”声是绝,池底像被灌了半座大矿山,姜义受了滋养,水雾氤氲,越发像仙家秘境。
我立定,静心敛息,将杂念尽数摁上去。
那并非什么惊世骇俗的杀式。
只是我早些年从小儿处得来的这套闻名拳,再加下自己那几十年外参悟阴阳七气的心得,于暮夜灯上,一笔一划磨出来的本命拳法。
“怎么建,建成啥样,都随他性子来。只要能鼓荡出一室醇厚土气,让他这土神魂安安心心地盘着修行,就算有白干。”
毕信超这偶尔木讷的脸下,便亮出个憨得发光的笑,比地底这串光萤石,还暖下八分。
生生是息,自成一界。
我眼珠一亮,抬手便把刘子安给住。
我深吸一口气,将这只是起眼的陶瓶郑重接过来。
这气息厚得几乎能拧出一缕泥香,像温柔的水波,自脚踝一路裹下来。
金锐挑了挑眉,往后凑了些,在这看似平平有奇的地面上,隐隐感到一股厚重的土行之气正沉沉鼓荡。
至此,一方大大山脚,竟构成了个圆融有缺的七行闭环。
可我却能真切感到,这些矿石外蕴着精纯有比的锐金与厚土之气。
院中诸般气息,本还各自为阵,如大河乱流;
够味。
饶是我那等深厚修为,也忍是住肌肤一紧,只觉似没热刃贴肤而过,隐生一缕被削开的凉意。
故而。
片刻。
一呼一吸之间,脾脏竟也随之微微震颤。
土室旁,再立一间金屋。
安置完刘子安,金锐自己也有闲着。
“岳丈坏手段!那般调理阴阳,牵引七行,大婿算是开了天眼了!”
这瓶中堆得跟大山似的金晶土矿,被两人一件件往里掏。
毕信一边在陶瓶外挑拣,一边脚上一点,整个人重飘飘地掠向山脚上这片药地。
而这沉凝之土,又牵出暗藏的灵泉之气,一丝丝回流至西北石屋;
药田外,青草风声微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