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任韶扬笑道,“你这当师父的,还真尽责。”
圣王沉声道:“东瀛素有下克上的传统,我可不敢当他师父。”
任韶扬听完,哈哈大笑,前仰后合。
子路奇道:“先生,你在笑什么?”
“我笑你们和他虚与委蛇。”任韶扬冷冷道,“武藏森此人天生铁石心肠,决不会受制於常人的情感,就算拜圣王为师,对他来说,不过是狗屁而已。”说到这里,他流露出一丝感慨,“下克上,说的真没错。”
子路听他如此言论,惊得呆了,咕噥道:“我们也没想到,武藏森这般狂热信服儒学之人,竟会如此不堪!”
圣王微笑道:“子路,你觉得儒学是什么?”
“经天纬地,救世治民之圣经!”
圣王摇头一嘆,看向任韶扬:“先生以为?”
任韶扬淡淡道:“工具而已。”
子路一愣,惊呼道:“工具?”
“天子权贵手中的愚民、治民的工具!”
“何以见得?”
“天下人奉若圭臬,它便是天子之剑,无往不利。”任韶扬笑道,“若弃如敝履,便与粪桶无异,什么都是它的错。”
“哈哈哈!”圣王抚掌大笑,“任剑神看得远,也看得清。”
“先生。”子路道,“为何有此暴论?”
任韶扬道:“盖因天下人大多是『嘴里说著主义,心里全是生意。”
子路问道:“这样的人很多?”
“多~太多了。”
“难道没有理想之人?”子路怔忡道,“有么?”
任韶扬笑了笑:“也许。”
不提鬱闷的子路,眾人一路前行,须臾出城,远野山青,淡云舒捲,如美人雪白娇靨上一抹笼烟黛眉。
溪水纵横,明秀多石,水上横跨石桥,弯曲无栏,如虹霓喷吐。
走走停停,辗转来到一道涧水边,雪浪飞溅,云气蔚然,涧水两侧各有一座小峰,青翠可爱,仿佛溶入悠悠碧空。
一行人溯流而上,来到发源之处,却见一处小谭。
谭边立著一人,身背六剑,正是顏会,眼看眾人来了,连忙躬身行礼。
眾人与他点头,转眼看去,却见谭边矗立了一方石碑,碑上鐫写铭文:
“长眠黄土吾意,不入中原我愿。”
石碑后面,却是一处山洞,洞口双龙拱卫,显得极是肃穆。
圣王走上前去,抚著碑身,淡淡道:“此地,就是藏龙岭。”
三凶左右看了看,忽然小叫说道:“这碑有古怪,字后面还有字。”
定安和韶扬均知她“目明式”极强,能够见人之所未见,纷纷转向石碑后面。
子路取来一些草叶,挤出草汁,涂在碑上,待干了之后,字跡显露出来。
眾人凝目看去,那字却是四行怪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