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对止痛剂产生抗性了吗?”奥莉薇娅叹了口气,拿起针管往雌虫胳膊上扎,发现对方后颈的纹身由红变淡,身体也不再颤抖。
她明白了什么,沉默不语。
“你、您是雄子?”棕发雌虫不敢睁眼,他陷入了认知崩坏。
雄虫不该徒手修引擎,更不该用扳手敲碎抢劫者的脑壳。
他们应该躺在天鹅绒垫子上,让雌奴跪着侍奉,用信息素和鞭子彰显权威——而不是像之前这样,边给伤口缠绷带边可爱嘀咕:“真脏,早知道就该戴手套了。”
“您为什么……”他最终还是坐了起来,注视眼前这个伪装得很好的黑发雄虫,声音嘶哑道,“不标记我?”
奥莉薇娅翻了个白眼,没忍住嗤笑:“我又不是狗,干嘛到处撒尿圈地盘。”
克里尔开始观察她,像研究一台随时可能失控的机器。
雄虫的生理本能是掠夺与征服,可奥莉薇娅会在分烤肉时挑走烧焦的部分,会把还算干净的防辐射毯扔给他,甚至允许他直呼她的名字。
不久,他忍不住问:“您不害怕吗?”
“怕什么?”她正踩在梯子上踮脚修理滤风箱,腰间的工具带叮当作响,“怕你突然造反?得了吧,你连扳手都抢不过我。”
克里尔盯着自己骨节分明的手。
这只手曾拧断过无数劣等雌奴的脖子,现在却心甘情愿为她扶着梯子。
克里尔后颈的奴纹日渐淡散,像被白醋消除的锈迹。
主奴精神链接断了。
不是物理消除,是奥莉薇娅的信息素,它冰刃般切断了基因烙印。
但她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就像孩童无意中扯断皇帝的权杖,顺手拿它当柴烧。
奴纹消失了。
晨曦渐晓,克里尔抑情忍欲地抚摸着后颈,深深凝视着在零件堆中睡得昏天地暗的奥莉薇娅。
呼……
他吐出一口浊气,发情期快到了。
克里尔留下字条解释情况,拖着愈发滚烫的身躯,向垃圾场的深处走去。他不能伤害她,他必须独自扛过。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他自嘲笑道。
“下一位,C级雌虫,克里尔。”机械音冷冰报号。
他听见身后雌虫的嬉笑:“噗,这种垃圾也配考萨雷图?该不会站在菌毯上就昏迷了吧……”
他不理会,只是握紧拳头,毅然踏入舱门。
……
奥莉薇娅的考场更像一座大型的糖果城堡,从外表看与周围纯白建筑无异,但内部色彩缤纷,四处都弥漫着香甜气息。
她不像其他候考雄虫那样漫不经意亦或焦虑紧张,而是盯着城堡中央顶端,那里本该像尖塔一样透明,现在却像面镜子。
单向玻璃吗?塞勒涅·图兰和他的崇拜者就在后面,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不对,不该这样。
她察觉到自己失态,强迫自己移开视线,模仿周围考生的行为。
“你好,我叫奥莉薇娅。”她开始搭讪,向身旁橙发雄虫,他有一双灵动的蓝眼睛,像湿漉漉的小狗,长得很可爱,神情也不高傲,应该是个很好的交流对象。
“你好,”他看起来怯生生的,警惕地打量了一会后,小声道,“我是洛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