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杏儿、翠儿和穗儿也相继醒来,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走吧,我们去买东西。”
街道上行人稀少,偶有三两路人匆匆而过,眼中皆透着疲惫与戒备。
昔日繁华的清风镇,因大荒年而变得冷清沉寂。
曾经车马喧闹、商贩林立的坊间,如今门扉半掩、店铺寥落,叫卖声早已不见踪影。
沈砚负手而行,脚步不疾不徐。身后,喜凤与杏儿一左一右紧随其后,步履间还带着几分拘谨与不安。
几人在一家布庄前停下。
布庄门槛上积着一层灰尘,掌柜的正倚在椅上打盹,听到动静,抬眼一见沈砚仪表不凡,顿时惊醒,连忙站起身,堆起满脸笑意,殷勤招呼道:“几位贵客要点啥?”
他将柜中尚算新净的几摞布衣一一摆了出来,眼角余光落在沈砚腰间的长剑上,瞳孔微缩,脸上笑意愈发恭敬。
干襄年间,律法森严,朝廷曾有明文,庶民得执刀枪棍棒以自卫,却不得佩剑。
剑为君子之器,亦为尊贵象征,唯有王侯将相、世家门阀与富甲一方的大商人方有资格配剑于身。
此乃“佩剑者,不辱也”之意。
而民间私铸私藏剑者,视同谋逆,轻则充军,重者斩立决。正因此,剑是身份与地位的象征。
沈砚挑了几件适合喜凤与三女穿着的衣裳,虽是粗布,但也比她们身上那件残破不堪的衣服好得太多。
喜凤本想推脱,但奈何沈砚态度坚决,便无奈收下。
离开布庄后,沈砚又询得街上唯一一家的粮铺的位置。
来到粮铺,只见屋子里灯光昏暗,墙角堆着几袋米面,柜台后坐着一名瘦削老掌柜,斜倚在竹椅上,嘴里叼着纸卷烟,灰白的烟雾在他干瘦的面庞前缭绕不散。
“买米还是买盐?”老掌柜嘴角吊着纸卷烟,吐出一口雾气。
“米,盐。上好的。”沈砚言简意赅。
老头抬眼一看沈砚,瞳孔一缩,也是变得老实起来。
翻箱倒柜,将一些存货搬出。
沈砚看了一眼,随后购置了一罐上等精米、两缸糙米、几袋子白盐。
揭开口袋和盖子,确认米粒饱满、盐中未掺沙,便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十几枚碎银丢在柜上。
“够不够?”
“够了够了,绰绰有余!”老掌柜连连点头,生怕再多一句惹了麻烦。
出了门,喜凤还在想着如何将这些东西搬回客栈,便见沈砚袍袖一拂,米袋、盐包连同新衣皆是“嗖”的一声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喜凤在一旁看得瞠目结舌,忍不住低呼一声:“公子……这是仙法吗?这些东西,去哪了?”
沈砚神色平静,语气淡然:“些许手段,不足为奇。”
回到客栈,翠儿她们早已等得望眼欲穿。
沈砚将新衣一一分发,三个女孩欢呼雀跃,抱着衣裳欢笑连连。
喜凤也换上了新衣,眼角不觉泛起了些许红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