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始仙界,冥府。
“噗??”
道宫中,天宝仙君喷出天魂碧血,立刻吩咐左右。
“快,快向玉慧师妹传讯,第二仙界出事了。”
“不必??”阴风拂过,清冷声音缓缓响起。
“我看到。。。
风止于钟楼之巅,余音却在冥府深处久久回荡。那行新刻的文字仿佛有灵,字迹边缘泛着淡淡的金芒,如同未冷的灯芯,在无光之地静静燃烧。
吕泽悬浮于九幽锁魂大阵的残骸之上,身形半透明,如雾如烟,却又坚不可摧。他的意识已不再局限于肉身,而是与整个冥府的地脉相连,与每一缕游魂低语,与每一道轮回之光共鸣。他成了这片土地的“记忆”,成了这方世界的“心跳”。
段维的身影并未显现,但吕泽能感觉到他在??就在那片虚空缝隙中,以另一种形态存在。他们之间无需言语,只需一念相牵,便知彼此所在。
白潮退去了,可它并未真正消亡。它只是被挡在了光幕之外,像一头困兽,在因果的边界来回逡巡。它不甘心,因为它本能地知道:只要这两盏灯不灭,它就永远无法吞噬过去。
而此刻,仙界的退行仍在继续。
星辰倒转,天河逆流,无数山川化作星尘,汇入那巨大的轮回漩涡。阳世的一切正在瓦解,重构,准备投入下一轮生灭。玉慧仙子立于冥神宫最高处,手中权杖垂落万道霞光,她的眼中映着整片崩塌的世界,却无悲无喜。
她完成了她的使命。
但她也知道,若没有吕泽与段维的牺牲,这一切终将归于虚无。
“你们的名字……不会载入新史。”她轻声说,声音随风飘散,“可我会记得。”
忽然,轮回漩涡中心传来一声异响。
不是轰鸣,也不是断裂,而是一种极细微的“裂帛之声”??像是命运之线被人悄然剪断了一根。
玉慧仙子眉头微蹙,目光穿透层层时空,望向那一瞬的异常点。
在那里,一道不属于今世的记忆碎片浮现而出。
那是一个孩子,赤足站在雪地里,手中握着一枚破碎的玉铃。四周空无一人,唯有风卷着雪花打在他脸上。他抬头望着天,嘴唇开合,似在呼唤什么人。
“哥哥……”
这一声,竟让整个轮回漩涡都颤了一下。
吕泽猛然睁眼。
他认得那个孩子。
那是他自己,七岁那年,在青泽宫外等师尊归来时的一幕。可那一日,并没有玉铃,也没有雪??那是他从未经历过的场景。
“这不是我的记忆。”吕泽心中一震,“是……被篡改的?还是……来自另一条时间线?”
他尚未细想,又一道碎片浮现:一名女子披发持剑,站在血海之中,身后是倒塌的城池与焚尽的经塔。她仰天长啸:“若天不容我,我便焚天!”
紧接着,是一场大战??千百位真仙围攻一座孤峰,峰顶站着一个背影,手持断剑,衣袍猎猎。那人不是他,却又与他气息相通。
“这些……都是‘可能’。”段维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凝重,“有间之底不只是通道,更是万界可能性的交汇点。刚才我打出本源烙印时,无意间触动了某些封印松动的‘分支命运’。”
吕泽沉默。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当仙界轮回启动,不仅今世在退行,连前世、前前世,乃至所有平行存在的轨迹都在震荡。那些本该湮灭的“如果”、“也许”、“曾经可能发生”的世界,正借着这场巨变渗入现实。
而白潮之所以迟迟不肯退去,或许并非仅仅因为吕泽的阻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