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月清和孙老太太他们不知道封庭深现在对容辞跟之前不一样了。
得知封庭深送容辞回房后,过了这么长时间都没离开,他们也是有些惊讶的,不过随即就没怎么在意了。
毕竟,他们之前就听说,封庭深和容辞结婚多年,实际上却很少同房。
封庭深对容辞根本没什么兴趣。
所以,现在哪怕封庭深在容辞房间逗留久了点,他们也根本不觉得他们之间会发生什么。
再说了,以封庭深对林芜的感情,就算今天封庭深和容辞之间真的发生了点什么,容。。。。。。
夜风穿过山谷,带着初春的凉意,在窗缝间低语。容辞没有关灯,她站在窗前许久,仿佛在等什么,又像只是不愿回到桌前那堆文件里去。手机静静躺在书桌上,屏幕暗了又亮,封庭深再没发来消息,可她知道,他一定也还没睡。
非洲??这个词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她心里漾开一圈圈波澜。十年前她还在法庭上签下离婚协议时,想的不过是逃离窒息的婚姻、挣脱那个名为家实为牢笼的地方;而如今,她的脚步竟要迈向另一个大陆,去听那些连语言都不通的女孩们说话。
她忽然笑了。命运真是奇妙的东西。
第二天清晨,阳光洒进校园,孩子们已经在操场上晨跑。小梅穿着运动服站在队伍最前面,手里举着一面小小的红旗,上面写着“破晓实验班?第一声”。她看见容辞从办公室走出来,远远地挥手:“老师!今天我们要排练新剧目啦!”
“什么剧?”容辞走近,声音温和。
“《她说》。”小梅眼睛发亮,“讲的是一个女孩,从小被说‘别说了’‘闭嘴’‘你不懂’,直到有一天,有人蹲下来问她:‘你想说什么?’然后……全世界都听见了。”
容辞心头一震,眼眶微热。她伸手揉了揉小梅的头发:“演得好,我就带你们去非洲看真正的日出。”
孩子们哄笑着跑远,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在空中飘荡。封庭深不知何时已站在教学楼门口,一身黑色风衣衬得身形挺拔,手里提着两个保温杯。
“听说你要答应去非洲?”他走近,递过一杯热豆浆,“昨晚想了一夜?”
“嗯。”她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你知道最难的是什么吗?不是资金,不是安全,也不是文化差异。是信任。她们会相信我们真的愿意听吗?还是以为我们又是来‘拯救’她们的外国人?”
他看着她,目光沉静如深潭:“所以才需要你去。因为你不是‘拯救者’,你是‘见证者’。你说过,真正的改变,始于一句‘我听见了’。”
她低头抿了一口豆浆,甜香在舌尖蔓延。片刻后轻声问:“那你呢?放得下国内这么多项目?你的集团怎么办?”
“集团有CEO。”他淡淡道,“而我,只是个想陪你走更远路的人。”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况且,我已经把‘破晓之声’注册成了国际非营利组织,总部设在日内瓦。坦桑尼亚政府也初步同意试点合作办学。第一批师资培训三个月后启动。”
她怔住:“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你写那篇《我承认》的时候。”他望着她,嘴角微扬,“我知道你会答应。所以我先替你铺好了路。”
她忽然觉得鼻子发酸,连忙转头望向操场上的孩子,怕他看见自己动容的模样。
可他早就看见了。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掌心干燥而坚定:“这次不是追你回来,是你愿意和我一起往前走。但这条路,可能会比你想象中更难。”
“我知道。”她反握回去,“可正因为难,才值得走。”
当天下午,她在教师会议上正式宣布了“海外破晓计划”的初步构想。教室里一片寂静,随后爆发出热烈掌声。年轻老师们激动地讨论着课程设计、心理支持系统搭建、多语言语音识别技术的应用。
只有昭昭皱着眉,散会后拉住她:“你真要去那么远的地方?那边治安不好,女性权益状况更是……你有没有想过风险?”
“想过。”容辞点头,“但我更想过,如果没人去,那些女孩就永远只能沉默。我们能做的不多,但至少可以成为第一个听见她们声音的人。”
昭昭沉默良久,终于叹了口气:“算了,反正我也拦不住你。不过??”她突然严肃起来,“你要答应我,无论发生什么,第一时间联系我。我不允许你一个人扛着所有事。”
容辞笑了:“好,我发誓。”
傍晚,她独自去了心理咨询室。这间屋子现在已被改造成“声音保险箱”区域中心站,墙上挂着各地求助者的匿名编号地图,红点密布,像一片星河。
她打开一台离线终端,调出最近三个月的高危干预记录。贵州那个曾多次尝试自杀的女孩,如今已稳定接受远程辅导;甘肃灶台下抄宪法的小女孩,已被纳入“女童守护计划”,由当地妇联专人对接;而缅甸边境那位背乘法表的少女,正在泰国一所庇护学校读书,昨天还发来语音,说自己学会了唱中文歌。
一条条数据背后,是一个个活下来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