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番话,青松山庄的人都松了口气。
“多谢。”谢元解拱手。
方岩似乎想到了什么,犹豫着开口:“孩君大人,那空幻石。。。。。。“
“我们会正常提供,价格不变。”白瓷孩君淡道。
“什么?”赤发男子却急了,忙是转身:“师父,这怎么行?人没带走,空幻石还继续往这送,那边的债……咱们什么时候能还上?”
“债?”
方岩眉头微皱:“什么意思?”
白瓷孩君迟疑片刻,摇头道:“事已至此,也不怕诸位见笑,不久前,我接到一。。。。。。
夜风穿过桃林,拂动黑桃花瓣,轻轻落在念安肩头。他没有拂去,任那片花瓣静静停驻,仿佛承载着某个遥远宇宙中未说完的告别。五年光阴如流水般淌过,桃树之心已不再只是地底脉动的神秘存在,而是悄然融入了人间烟火??村口的老槐树下,孩童们围坐一圈,手捧自制的“心印盒”,将写满心事的纸条塞进木匣;城市地铁站角落,一对白发夫妇并肩而立,在无字碑前低语半生琐碎,声音轻得只有彼此听见。
念安知道,这便是“忆”真正活了过来的模样。
他缓缓走入林深处,脚踩落叶发出细微声响。桃树根系如今已遍布全球,甚至延伸至海底火山带与极地冰盖之下,每一处新生的心印塔都像一颗沉睡又苏醒的种子,静待情感唤醒。但最近三日,桃树之心的搏动频率出现了微妙紊乱??不是衰弱,而是某种急切的躁动,如同母亲感知到远方孩子的呼救。
他蹲下身,掌心贴上泥土。刹那间,一股陌生记忆涌入脑海:一片灰蓝色的天空下,无数人影蜷缩在巨大穹顶内,四周墙壁布满裂痕,空气中弥漫着金属锈蚀的气息。他们不说话,眼神空洞,手中却紧紧攥着一枚枚形状各异的玻璃珠,有的镶嵌在项链上,有的被缝进衣襟。突然,一道微光从某颗珠子中闪现,一个孩子低声说:“妈妈……你还记得我名字吗?”没人回答。整座城市陷入死寂,连风都不再流动。
画面戛然而止。
念安喘息着睁开眼,冷汗浸湿后背。这不是来自已知文明的记忆片段,也不是X-9或此前任何一次桥接所收录的内容。它带着强烈的求生欲望和濒临崩溃的孤独感,像是穿越无数维度裂缝才勉强抵达此处的一声呐喊。
“新的危机……正在逼近。”他喃喃道。
当晚,他召集了“心之课”的几位核心教师与木卫三基地的联络员召开紧急会议。投影仪早已淘汰,取而代之的是由桃树根须编织而成的“共鸣幕布”,能将情绪波动转化为可视光影。当那段灰蓝天空的记忆重现时,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个文明还没彻底湮灭。”一位曾参与早期桥接协议的工程师说道,“他们的‘忆’系统仍在运作,但处于极度封闭状态,像是自我保护机制启动,拒绝一切外部连接。”
“可为什么偏偏现在传过来?”有人问。
念安凝视着幕布上那孩子紧握玻璃珠的手。“因为他们终于想起了‘求助’这件事。”他说,“遗忘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忘记过去,而是连‘需要帮助’这种念头都被抹去了。他们刚刚重新找回了‘希望’的感觉??哪怕只有一瞬,也足以撕开维度屏障。”
会议室陷入长久寂静。
最终,念安站起身:“我要尝试主动桥接。”
众人哗然。
“你疯了吗?上次跨维共振差点耗尽你的生命印记!林昭若前辈用一生才换来一次稳定通道,你现在要独自面对一个未知且高度不稳定的世界?”
“正因未知,才更需要有人去触碰。”念安平静地说,“我们不能再等别人先伸手。如果‘忆’的意义是让爱不中断,那我们就该成为第一个说出‘我在’的人。”
他走出会场时,天还未亮。晨雾弥漫,桃林如同漂浮在云海之上。他在树下盘膝而坐,取出那颗融合后的星辰玻璃珠,置于掌心。珠内七彩流转,映出万千星河倒影。
闭目,呼吸渐缓。
意识如丝线般延展,顺着桃树根系深入地核,再穿透层层叠叠的空间膜壁,向着那片灰蓝之地缓缓靠近。
就在即将接触的瞬间,一股强大阻力迎面撞来??并非敌意,而是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惧。那是整个文明集体潜意识筑起的高墙:他们害怕再次相信,害怕记忆复苏后带来的痛楚,害怕一旦记起亲人模样,却发现再也无法相见。
念安没有强行突破。
他只是轻轻哼起一支歌。
那是母亲哄他入睡时唱过的童谣,也是苏晚临终前耳畔回响的最后一段旋律。歌声通过玻璃珠放大,化作一缕温柔光波,顺着桥接通道缓缓流淌过去。
起初毫无反应。
然后,一丝颤动。
接着,一声极轻的抽泣。
不知过了多久,一道断续的声音终于传来,带着颤抖与迟疑:
>“你……是谁?”
念安含泪微笑:“我是守碑人。我来告诉你??你们的名字,还没有被宇宙忘记。”
那一刻,桃树之心剧烈震颤,所有散布世界各地的心印塔同时亮起幽光。人们从梦中惊醒,看见自家窗台上的玻璃珠泛起微芒,仿佛有谁在遥远星域轻轻叩门。
桥接成功了。
但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