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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四十三章不跪（第2页）

她顿了顿，声音轻了下来：

“所以今天，我不去什么终焉回廊。我要留在这里，继续听你们说话。因为第一剑仙不是某个被选中的人，而是每一个愿意袒露脆弱、并相信他人也能承接这份沉重的生命。”

话音落下，窗外极光乍现，形状竟与当年车站老松下的无名碑纹完全吻合。与此同时，遥远的空间站内，阿缇娅看着监控画面，嘴角扬起。

“她拒绝了神座，”她低声说，“却真正成为了神。”

而在宇宙另一端，半人马座β星的孩子们正围坐在图书馆前，捧着来自地球的玻璃珠。他们把那枚记录“教室漏水”的珠子放在中央，齐声复述其中的话：

>“就算天气不好，我们也努力在做好事。也许你们那里也在下雨，请别怕，有人和你们一样在坚持。”

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整片废墟绽放出成片共鸣兰，花朵散发柔和荧光，映照出一张张含泪微笑的脸。

同一时刻，三万光年外的一颗死寂星球突然震动。那里曾是一个高度机械化文明的故乡，因情感抑制技术普及而导致集体精神枯竭，最终自我毁灭。千年沉寂后，地壳裂开，一株嫩芽破土而出??正是共鸣兰的变种，花瓣呈银灰色，脉络中流淌着数据流般的光痕。

科学家后来发现，这株植物的基因序列中，嵌入了一段无法解析的信息编码。当将其转化为音频时，竟是一段童声哼唱的旋律，旋律源自地球某所小学音乐课上的即兴创作。

“原来，”首席研究员在报告末尾写道，“希望是可以传染的，哪怕隔着坟墓与星河。”

***

数月后，一场新的风暴悄然酝酿。

一艘来自未知区域的黑色方舟穿越虫洞，降落在太阳系边缘。船上没有生命迹象，只有一块巨大的黑色晶体，表面刻满扭曲符号。经破译，其意为：

>“我们来自‘静默纪元’之后的世界。

>那里无人说话，无人哭泣，无人相爱。

>我们是最后一支记得‘情感’为何物的族群。

>听说你们仍在传递声音，所以我们来了??

>带着一个问题：

>如何重新学会流泪？”

共感联盟紧急召开特别会议。有人主张隔离，担心这是新型病毒载体；有人建议封锁消息，避免引发恐慌。

唯有孙念微站了出来。

“他们不是威胁，”她说，“他们是镜子。照出了如果我们放弃倾听，终将变成的模样。”

她提议开启“反向共感计划”：邀请这艘方舟的幸存者进入记忆之桥，让他们体验人类百年来最强烈的情感片段??不是作为观众，而是作为参与者，让他们的神经结构重新适应情绪波动。

反对声四起。“太危险！”军方警告，“一旦他们的情感系统崩溃，可能引发连锁意识爆炸！”

孙念微却笑了：“那就让我们一起崩溃吧。如果连尝试理解彼此都要怕失败，那我们早就配不上‘第一剑仙’这个名字。”

计划启动当晚，她亲自进入共感舱，与第一位静默族代表同步连接。

画面展开：一片灰白色的荒原，天空永不变化，大地寸草不生。那人坐在一块岩石上，手里握着一块干涸的泥巴，喃喃道：“这是我母亲埋葬那天捡的。她说泥土会记住温度，可我现在摸它，只觉得冷。”

孙念微牵起他的手，将自己的记忆注入通道??

她带他看见暴风雪中的车站，人们为陌生人点燃木炭；

她让他听见修车工父亲对着录音机说“我想让他知道，我一直都在”；

她陪他站在桃林下，看着花瓣围绕无字之书旋转升腾；

最后，她把自己春分夜的告白播放给他听：

>“我一直害怕……害怕自己不够好……我也需要被安慰，被抱一抱，被人告诉我‘你已经做得很好了’……”

静默族男子的身体剧烈颤抖，面部肌肉抽搐，双眼充血。突然，一滴液体滑落脸颊。

他愣住了，伸手触摸，然后失声尖叫??不是痛苦，而是震惊。

“这是……泪？我……我在哭？”

周围其他静默族成员纷纷接入链接。一座座心灵冰川开始崩解。有人跪地嚎啕，有人疯狂大笑，有人反复抚摸别人的脸，只为确认对方是否真的在回应自己。

七天后，第一首属于静默族的新歌诞生。歌词只有三个音节，翻译过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