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鹤上前两步,用一只手挡住他的眼睛,而另一只手将灯光调暗,纤长的睫毛划过他的掌心。
痒痒的。
几秒钟后,他将手移开,温迟栖也睁开了双眼,“哥哥。”他转过头看江远鹤,双手顺势环住他的腰,头在他的怀中蹭了蹭。
“对不起,我刚刚不该对你闹脾气。”
他将脸从江远鹤怀里抬起,双眼和他对视,委屈的开口,“但你以后不要再说那种话了好不好,我很难过,你为什么每次都要推开我。”
江远鹤将温迟栖的手从自己身上拿下,声音听不出情绪,“我说的是事实,栖栖,你永远是我弟弟,我会将你当作亲生弟弟来对待。”
温迟栖像是听到什么令他三观重塑的话一样,他不可置信的问,“可是我们已经睡过了啊,哥哥,你会跟你亲生弟弟或者你名义上的弟弟睡觉吗?”
江远鹤嗤笑一声,像是在不屑,他摸了摸温迟栖的头发,答非所问的说,“吃饭吧,栖栖。”
“吃什么?!”
温迟栖挣脱他的手,表情难看,“你到底什么意思,江远鹤,你是想当我哥哥,还是想跟我在一起,我怎么越来越看不懂你了?”
他的声音显得有些咄咄逼人,漂亮的双眼被情绪占满,眉头紧紧皱起。
“我不懂,你为什么一边跟我睡觉,一边又要推开我,一边说着为我好,一边又在做伤害我的事情,到底哪一个才是你真实的想法?
我不想跟你玩这种你逃我追的游戏了,我从来不相信你不爱我这个事实,我只是觉得你有隐情。
我早就成年了,你可以将你的想法告诉我,我们完全可以一起面对,你不要再做这种自以为是为了我好,其实是在伤害我的事情了,好吗?”
江远鹤没说话。
温迟栖忍不住想要发脾气,想要用一些伤害自己的方式来让他开口说话,他的握紧拳头,呼吸变得困难。
他总以为自己的脾气已经够好了,但面对江远鹤,他总能暴露出自己脾气最差的那一面。
面前这个人看起来好像不懂他在说些什么,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他只是一意孤行的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
沉默在他们中间蔓延开来,温迟栖紧盯着江远鹤的脸,试图在他脸上找到回答,但江远鹤的神色一如既往,甚至还从口袋摸出了一根烟,动作娴熟给自己点上。
温迟栖感觉自己的心像被一团棉花堵住,脑袋一直在响,吵的人无法正常的进行思考。
“我问你,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亲人、恋人还是单纯同住在一个屋檐下的室友,你对我的感情里,到底有没有爱情?”
江远鹤用唇含住那支烟,浅蓝色的烟雾缓缓升起,他的脸在烟雾缭绕中看的并不清晰,唇角没有一丝弧度,也没有丝毫要张嘴说话的意思。
温迟栖没忍住从江远鹤手里夺过烟,扔在地上。
“不要在我面前抽烟,很烦!
你要做什么啊,我在跟你讲话,你难道没有听到吗?”
江远鹤眼睁睁的看着那根烟,在自己眼前划出一道带着火星的弧线后,重重的砸在地上,那点微弱的光亮挣扎了两下,随后便被地板吸尽了最后一丝温度。
他垂下眼眸,指尖仿佛还残留着烟支的余温,他两只手指碾了碾,再次抬起头时,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
“没什么好说的,你感觉错了。”
江远鹤的声音清晰在温迟栖耳边响起,每一个字都重重的砸在他的身上,“我对你从来没有爱情。”
恍惚中,温迟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有那么一瞬间停止了跳动,他执拗的看过去,眼中有着盈盈的泪水。
“我不信,你看着我说。”
江远鹤轻蔑的笑了一声,他抬起头和温迟栖对视,“我说,我对你从来没有过爱情,你感觉错了,栖栖。”
江远鹤说完后就微微侧身,避开了温迟栖的视线,目光放在江远鹤房中摆的那只玩偶身上。
“我一直当你是亲弟弟。”
——那只玩偶是温迟栖十八岁的时候自己送给他的。
“可能是我的教育方式出现了差错,才让年龄还小的你产生了不该有的错觉,这是我的错。”
——送出那只玩偶到现在已经七年了。
温迟栖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泪水在也控制不住的从眼眶中滑落,他张口想说什么,但喉咙却像是被看不见的东西给紧紧堵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我永远都是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