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蔚的丈夫,谷六冬,是个打拳的武夫。
江县上有九家武馆。
谷六冬初来乍到,为新立门户,他一口气打了八家。
只待他踢掉第九家的武馆招牌后,便可自立门户。
不过。
江县至今,却还不曾见过有哪家武馆挂上过外乡人的招牌。
“去去去,和你们有甚关系?我此行是特来找宋夫人的!”
话音由远及近。
很快,随着“吱呀”一声,两扇院门被人随意推开。
几人踏着纨绔的步伐,大步跨入院中。
谷三秋看着为首来人,莫名的笑了笑,心中已有定数。
泼皮。
梁平。
尖嘴猴腮,满脸麻坑,走路时一对绿豆眼贼兮兮地乱转。
他穿着一身半旧青衫,讲话间隐约露出两颗大黄门牙,声音尖细。
“嘿!宋夫人在家呢,这赶儿巧了不是。”
梁平佝偻着身子骨,身后跟着三五个地痞无赖,逐渐走到他左右两侧,“哟,三秋也在哈,整巧整巧。”
说着,他伸手打了个响指。
身旁,一个刀疤地痞连忙双手递上一罐药酒。
那药罐子被他捧在两只巴掌间,用粗布包着,隐约能闻到一股中药味。
单手接过药罐,梁平溜滑着绿豆小眼,低头瞟了一眼谷三秋的右腿。
“嘿!三秋,你这腿脚近日可还——”
话音戛然而止。
霎时间。
梁平喉结不住地滚动,几颗豆大的冷汗从额角滑落,顺着脸颊淌下。
他张着嘴,再不敢吐出半个字。
因为,一把染着血斑的长剑已架在了他的脖颈处。
“再敢乱瞅,挖你狗眼。”
声音磁性,清冷。
宋蔚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梁平身后,右手持剑,手腕轻转,剑锋在梁平脖颈处划过一道白痕。
自家儿子的腿疾是她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坎。
若有人胆敢嘲弄,以她的性子,非得活刮了那人不可。
“宋、宋夫人,您可得冷静些啊!”
梁平咽了口唾沫,声音发颤,“您、您莫忘了,我弟弟可是剑宗的弟子,现下他已臻至筑基九境了,您。。。。。。您看。。。。。。”
“哦?”
闻言,宋蔚握剑的几根玉指逐渐内收发紧,红唇轻启,“你这是在威胁,本官?”
本官?
梁平瞪大绿豆小眼,似是这才想起身后女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