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对于这个世界的刑洄来说,腺体受损是不是对他本人影响很大?今天腺体科的医生看到刑洄就很紧张的样子,一直叮嘱他要把治疗腺体的事放在心上。
但好像刑洄这个本地人并不是很上心的样子。
游淼稳了稳心神,没有接话茬,只是问:“你记得我不喜欢你信息素的味道?”
“不记得。”刑洄实话实说,提了手机那段录音,并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他们俩吵架的录音。
游淼给他答案:“你以前在我手机上装窃听器。”
这让刑洄有些不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这样啊。”顿了下,“对不起。”又挽救似的,“我以前真的很过分。”然后又说他理解为什么游淼跟别人说他不好了。
窃听器促使游淼又想起那段完全被监控的日子,即使现在只是回忆一下都觉得窒息。
那个时候的刑洄真的是个彻底彻尾的疯子,哪有正常人会像他那样,想想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事情,游淼就不由皱眉头。
刑洄没有勉强游淼会因为腺体的事情而对他有那么一丝心软,虽然他很想游淼因此心软,但一个窃听器出来,他就知道不跟他甩脸子已经是很好的了,于是换了个话题,问游淼在外面吃完饭再回去怎么样。
游淼拒绝说狗俊还在家。
“狗俊不是送到周兆生家里了?”刑洄揭穿他,“你就是不想跟我一起吃饭。”
游淼又不说话了。
他的沉默叫刑洄也沉默了,车厢里陷入安静,车子一路到清水湾,游淼才打破安静:“你把车子停这吧,我要去新雨家接俊俊。”
“我送你过去。”刑洄给自己很会找理由,“我想俊俊了。”
车子停在周兆生家门口,小欣和房新雨把狗俊送出来。
看到房新雨,游淼忍不住纳闷:“还没去医院?”
房新雨腼腆一笑:“明天是镇子上最大的会,我赶完会再去医院。”
“我嫂子馋会上的小吃了,明天让他吃个过瘾再去医院。”小欣笑着,瞥了眼车里的刑洄,压低声音问游淼,“小淼哥,你前夫天天来啊?”
游淼回头看了眼车里,刑洄寡淡着一张脸坐在那盯着他们这边看,特别像一只很凶的狗狗。
但是游淼知道现在这只“狗”不会乱咬人了。
“他来我又不能阻止他。”游淼这样讲,听起来很没辙。
小欣笑嘻嘻,八卦似的问:“那你跟他还复婚吗?”
房新雨先开了口:“小欣,你怎么这么多问题啊。”看一眼车里,就又说:“天这么冷,小淼哥你快回去吧。”
回去的时候,游淼没有坐进刑洄车里,他牵着狗俊,慢悠悠走着。
从周兆生新宅到老宅步行十分钟左右,他走的很慢,刑洄的车子开的很慢的跟着他。
夜晚不太温柔的冷风吹在脸上,把游淼的头发吹的有点乱。
狗俊的毛毛被吹的支棱棱,可爱的不像话。
刑洄的视线一直追着游淼,看他温柔的侧脸,看他被风吹乱的头发,某个时刻,他轻声喊道:“游淼。”
游淼脚步顿了顿,看他一眼。
刑洄说:“我可以追你吗?”
游淼的脚步停了下来,像是在消化刑洄的话,过了两秒,看向他。
刑洄跟他的目光相交,坚定地说:“虽然我不记得我们以前了,但我对你还是很有感觉。”
感觉?
是指那次唧唧起立吗?
游淼不得不怀疑。
像是预判了游淼的思维,刑洄说:“这个感觉不仅仅是身体上的反应,更有心里。”他看着游淼的脸色,“心里占很大部分,真的。”
游淼没接话,今天跟陈哥交流一番后,他的情绪已经很平和了,但这一刻,因为刑洄突然说什么追他,就又变得不太平和。
如果六年前,他们没有领证的时候,能从刑洄口中听到这句话,是不是在那六年里他们不会有那么多争吵和眼泪?
最初不过是因为不清不楚的上了个床,就被各种纠缠不放过,游淼以为像刑洄这样的人,大概永远不会懂得追求人。
但今天在这样一个很普通的夜晚,不记得他们从前种种的刑洄跟他说要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