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尽欢大吃一惊。
撇开他自己和陈良平的恩怨不说,陈良平一生的功勋,赐一个谥号应该不难,最重要的是,他配。
“这里头,会不会有别的隐情?”
“后来我才知道,父亲在兵部任职时,曾上过一道折子,他一直以来都觉得,朝廷给阵亡士兵的抚恤金太少,所以那道折子上,提的是增加普通士兵的抚恤金。”
许尽欢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突然明白,为什么听到陈良平的死,心底隐隐有些难受了。
除去杀降这一件事,他陈良平的确是个顶天立地的人物。
“三年后我出了大孝。第二天,宫里把我叫进去,那是我第一次见到皇帝。”
陈漠北缓缓道:“皇帝问我,你想要个什么样的职位?我想了想说,想领天子一卫,看守宫门。
皇帝吃惊地看着我,良久没有说话。
我知道,他悔了。
可是晚了。
我父亲已经变成了一堆白骨。
陈尽欢,你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什么也不提,只想去守宫门吗?”
“为什么?”
“因为天家无情;因为君心难测;因为我不想像我父亲那样,大起大落,最后什么也没有得到,只落得一身的伤病;也因为。。。。。。”
陈漠北极为冷漠地,咬出三个字。
“不值得。”
。。。。。。
这一夜,许尽欢没有闭眼睛。
那三个字的冲击力太强了,以至于眼睛一闭,脑海里都是他们父子俩的影子。
睡不着,就索性爬起来,在庭院里站着。
不知多久,肩上有衣服落下来。
扭头,是罗叔。
正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他深吸口气后,把今天听到的,一五一十的都说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