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的午后,许尽欢酒醒。
他沐浴,更衣,把画卷起来,放进画筒里,坐着马车便去了拱宸门。
到了拱宸门的时候,已是傍晚。
夕阳落在紧闭的朱门上,映照着每一颗金色门钉。
这彰显皇家威严与庄重的门钉,在阳光下,竟如星子般闪耀。
许尽欢眯着眼睛,一颗一颗看过去。
突然,老古的朱门吱呀一声打开。
有人从里面走来。
那人一身墨色玄衣,如同往常一样,拧着眉,肃着脸,冰冷如霜。
正是陈漠北。
陈漠北似察觉到什么,目光凛然地向他站立的地方看过来。
他举起手,将手中的画筒朝他摇了一下。
巨大的惊喜,让陈漠北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他咧嘴一笑。
笑容在夕阳下,十分的突兀,却也光芒四射。
许尽欢心中涌起惊涛骇浪。
这么些年,无论是明里,还是暗里,他从来没有见过陈漠北脸上有笑,即便有,那笑也是收敛的,节制的,淡淡的。
这一瞬间,他突然明白了,不是两败俱伤,而是四败俱伤。
自己从七岁开始,满心都是仇恨。
而陈漠北,则满心的冷漠。
扒开那层冷漠,他也不过是陈良平身后的,那个孤独的孩子。
而现在,孤独的孩子长大了。
他看到了一个好久不见的朋友,看到朋友手里的画筒,于是,开心地笑了。
许尽欢觉得世事荒谬。
我和他。。。。。。
竟然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