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漠北看了他一眼。
“不退,那就是不识相,对于一个不识相的人,你说皇帝会有什么好果子给他吃。
我父亲想了三天,上书称自己身子骨不好,领不动兵,打不动仗,想颐养天年了。”
许尽欢暗暗吃惊。
原来,皇帝真正的目的,是想逼陈良平交出手里的兵权啊。
“皇帝同意了?”
“不仅同意了,还把我父亲安排进了兵部,挂了一个闲职。”
陈漠北:“我那时候还小,问父亲为什么要把三千营交出去,你猜我父亲怎么说?”
不等许尽欢问,他自顾自道:“父亲说,捏在手上是块烫手山芋,交出去反而安心。
我问父亲,从前为什么不烫手?
父亲说,从前君臣是一条心。
你知道吗,许尽欢,我父亲说这话的时候,脸上是我从来没有瞧见过的落寞。
我们陈家自我太祖父起,刀里来,枪里去,凭的就是胸腔里的一颗赤胆忠心。
我祖父更是把命,都给了他们赵家人。
而我父亲,宁愿闲在家里,也要支持正统,支持太子。
怎么就因为那一声唏嘘,变成了我们陈家有异心?”
许尽欢心说,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天道好轮回,该轮到你们陈家倒霉了。
“我父亲见我难过,反过来劝我,他说英雄知退,千万年来屈指可数,儿子啊,你要想开。”
说到这里,陈漠北的声音里,又带出了哽咽。
“我想不开,心里总耿耿于怀,许尽欢,你猜我是怎么想通的?”
“怎么想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