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因为吃得有些急还呛住了,重重咳嗽几下把云霜月都吓一跳。
陆行则:“……”
他偏过脸去,扶额摇了摇头。
去抢这种人的包子那确实过分了。
“慢点吃。”云霜月站到了火曼儿旁边,俯身拍了拍她的背帮她顺气,另一只手为她递上了一小盏茶水。
“咳——!”火曼儿呛了几下后缓了过来,她看着还站着的云霜月问道:“霜月姐怎么不坐下来一起吃?”
“我已经吃过了,现在要出去一下。”云霜月耐心朝火曼儿解释道:“很快的,你们吃完早点我差不多就回来了。关于如何离开这个阵法的方法我已经知晓了一些,具体的内容回来之后再与大家商议。”
体内的灵火在云霜月灵府摇曳,或许是有关于婚书和陆行则的关系,眼下它的存在感十分强烈,让云霜月无法忽视。
烧毁这个婚书,陆行则就不会再被动卷入云氏的罪业之中。
在梦境之中,云霜月通过云叔零星的几句话窥见了云氏背后更大因果的一角,已经到了和天道都扯上了关系的地步。
连她这个局中之人都没理清期间复杂的关系,那些牵扯族人的红线、上界云氏的内乱、天道对云氏所下的禁咒以及她自己身上微弱的灵脉,前世的她通通都不曾知晓。但也可以得知为何不渡川的人会这么执着于将她带走,必然和这些有关。
如今云霜月知道了更多东西,陆行则作为云氏的局外之人,更不应该被她扯入这趟浑水之中。
必须尽快销毁这份婚书,否则上面的魂契迟早成为云氏找上陆行则的由头。
云霜月将头转过去,看向桌子上吃早点的陆行则,他的位置很巧,恰好能被医馆窗外的阳光照耀到。
少年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的衣服,鲜亮的花纹在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连里面是白色内衬都晕成一团柔和的颜色融进阳光里。和那年在墙头说要带她“自由”的样子如出一辙,连年龄都对上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云霜月是视线,几乎是一瞬间的事情,他迅速抬眼锁住了云霜月,那滚烫到能熔断一切的金色和她永远漆黑的眼睛再一次和当年那样遥遥望着。一个呼吸的时间,对面人的眼睛弯下来,朝云霜月笑着露出小小的犬牙。
“……陆公子。”云霜月想了一会,还是轻轻唤了一声。
光下的少年听到了云霜月的话,一点都不走心地和她演着着陌生人的戏码,装模作样学着她问道:“云小姐?”
云霜月笑了:“陆公子,需要你同我出来一下。”
她本来不打算将烧毁婚书这件事告诉陆行则,但是想起他前世对于朋友关系的执着,似乎和他一起烧毁这婚书更好一些。前世的一切,毕竟也不是她一个人的记忆,陆行则拥有参与的权力。
——
“云霜月,怎么把我单独叫出来了?”陆行则把脑袋凑过来,嘴上还叼着一个奶黄包。那是他出来的时候顺手拿的,本来是给云霜月的,但是她吃过了,于是这个又进了陆行则的嘴里。
他们来到了医馆后面的竹林里,翠绿的枝叶剪下影子洒在地面,除了偶尔吹起的风,这片小小的天地只有陆行则和云霜月二人。
她还是喜欢穿白衣,陆行则想着。
眼前的女人一身素衣,头发今日不再用发簪挽起,而是换了一根发带将垂落下来的头发绑住。这样的装扮,和前世他翻墙进来看见竹林里坐着云霜月的时候一模一样。
那时的他还没有开始给云霜月天天塞衣服。
不过,现在也没有。
不过没等他再怎么想,云霜月就看向他开口了:“关于我们的婚约。”
女人催动储物戒,拿出了一份红色的册子。纹路华丽,上面云氏的族徽被重点描绘出来,偶尔还会闪过一道金色的灵光。
陆行则咽下最后一口奶黄包,没头没脑说了句:“这就是我们那个结婚证?”
他的马尾垂落到云霜月肩头,陆行则低下头微微倚着她,垂眸打量女人手中的婚书:“现在把它拿出来做什么?”
云霜月虽然对“结婚证”这个词感到陌生,但稍微想想也能明白陆行则大致的意思。她点点头,向陆行则说道:“我体内的禁制破解后,云氏伴生的本命灵火也随之在我体内出现。有了这个灵火,我现在就可以烧毁婚书了。”
“……现在?”陆行则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捉住一个最不重要的字眼重复了一遍,随后才突然反应过来一样:“烧了这个册子,我们这一世的婚约就解除了吗?”
“没错。”云霜月伸出另一只手,掐了一个诀,随后一道火焰就从她并拢的两根手指上冒出。灵火微小,好像下一秒就能被风吹散一样。
云霜月发间独有的香味传进陆行则的鼻腔,他想触摸那摇摇欲坠的火焰,但最后只是动了动指尖,然后停下对云霜月说:“那烧吧。”
那烧吧。
火舌触碰到了红色婚书的一角,在这个瞬间,陆行则的思绪飘到了地球。
他很少回忆自己的童年和那个家庭,婚姻在他父母这似乎和痛苦永远捆绑在一起。
年轻有为的企业家父亲和天才般的艺术家母亲,在外界看来,外貌、金钱、权势,一切对他来说似乎都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