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昨日康王府没采购成,为什么呢,自然是因为秦王派人堵了康王的门,康王闭门思过不能出来,那其他人也没能制止顾丛嘉的了。
按理来说,这命令便是顾丛嘉敢下,底下的人也未必会听——康王,秦王同为亲王,康王还是秦王的兄长,秦王是没有权力如此做的。
但,康王挨了一日饿,这件荒谬的事已经成为了事实,也就是说顾丛嘉下的命令百分百被执行了,赵王不去想这身后没有昭武帝的影子。
所以,赵王根本就不想发言,但陈御史已然问他,对着满朝文武,他又不能不答。
陈御史期待的眼神看向赵王,他期待赵王能和他同一意见,虽然说苏氏私藏银矿犯了罪,现如今已不是丞相,但,秦王此举还是过于嚣张无状了!这还不止,他居然还对康王做出如此过分之事,秦王的礼义廉耻呢!
陈*御史愤愤不平,当众弹劾秦王,但陛下的反应却出乎他所料,陛下没有震怒,没有质问,甚至只是平淡的看着,是的,平淡。
赵王硬着头皮:“此事,九弟应当是有隐情的。”
陈御史反应极大:“什么隐情能使秦王做出此等悖逆之事?!”
“悖逆?”
昭武帝咬着这字眼,轻笑一声,而后,抬眼,盯着陈御史,“怎么,苏府为康王毒害秦王是正常的,秦王想要报仇的事就是悖逆?”
“尔等是想要和苏府做同样的事吗?所以,才如此袒护苏府,袒护康王?!”
昭武帝的话恍若一道惊雷,炸在众朝臣的耳边,炸的他们神魂恍惚,不知所措。
听着昭武帝的下一句,众人皆脸色发白,当即跪下,“臣等不敢。”
先不说苏丞相对苏府的掌控力度,什么消息都不会传出去,且还有禁军围着,故而,朝臣只知道顾丛嘉昨日的嚣张之举——顾丛嘉没想瞒着,风言风语还是有的,而不知顾丛嘉昨日说的话。
这也是昭武帝故意放任,他要趁此机会将倾向于康王和苏府的都踢了,别以为没有,苏氏到底在第一世族的位置上坐了那么久,哪怕苏氏犯此大罪,估计现在还有不少看不清的蠢才觉得苏氏不会倒呢。
而且,还有个康王,长子,是一个好身份,且,康王妃还有孕,下一代都有了。
顾丛嘉昨日那么大摇大摆的举动,若是倾向康王和苏丞相的人,绝对无法容忍,这要是不开口,那就是任由康王和苏丞相的脸被踩在脚底下。
况且,他们不知康王和苏府做了什么事,这么一看,不就是秦王记恨此前之事,借此机会,欺侮老臣,欺压兄长嘛,他们弹劾也是理由充足的。
谁都没想到苏府,苏丞相的胆子能那么大,现在还是耳晕目眩的,尤其是陈御史,脸色苍白,谋害秦王,这是何等大罪,别说秦王昨日的那些举动,他就是冲进去杀了苏府几个人,以陛下对秦王的圣宠,估计都不会说什么。
他嘴唇动了动,看向御史大夫,随着他的目光,昭武帝也将目光移向了御史大夫。
御史大夫在心里暗骂陈御史这个蠢货,弹劾都不会。
虽然心里已经破口大骂,但他脑袋还是飞快转动,他清楚的知道,若是此事不能说服陛下秦王此举是不妥的,那他头顶的乌纱帽一定也要完蛋,文武百官无一人会替他求情。
“陛下,苏齐贤和康王固然有罪,但我朝有律法,秦王此举置律法何地?”
“再说,秦王作为弟弟,使兄长饿一天肚子是否过于不恭?”
庄文君:“张御史此言差矣,若说秦王此举置律法于何地,那罪人苏齐贤为康王谋害亲王又置律法于何地?”
庄文君一怼,吴武接上,二怼。
吴武嗤笑一声,“饿肚子?便是康王府无法采购到新鲜蔬菜,康王无法吃到蔬菜,但康王府总有囤积大米吧?”
“康王吃大米都算挨饿了,那我们军中吃小米算什么?老百姓吃粗粮野菜算什么?”
“张御史,你当官这么多年,还记得何不食肉糜这个典故吗?”
御史大夫被吴武战场杀伐的气势压下来,不自觉的点了头。
吴武:“那,这个典故我现在送给你。”
御史大夫脸都绿了,却喏喏不敢再发一言。
昭武帝:“带下去。”
昭武帝没有明说处罚,但,众臣都知道这两个,完蛋了。
昭武帝随即看向庄文君,将众人拉回他原本召集群臣的目的里。
“进度如何?”
庄文君面露难色:“苏氏族人拒不承认他们私自开采银矿。”
也就是人证不齐,那些被雇佣的人算,但,此等大案,必须有证词,才算完全。
即便他们众所周知,苏氏肯定是私自开采银矿了,也有物证,但想要能扳倒苏氏的大案,必须方方面面证据充足。
不然,这罪不是那么好定的——那些世族又不是吃素的,哪怕他们与苏氏不合,但昭武帝一次性处理两家,苏氏和程氏,还是令人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