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千万般苦楚不为人道,乔长生却像是说着旁人的事情。
陆闻语接过乔长生的药方,凝神细细看了一遍,先是赞叹,接着从背篓里拿出一个手枕来,说是要把一遍脉才有把握。
搭上手腕,小片刻的时间过去,陆闻语狐疑开口:“这,公子虽然有些眩晕之症,但身子壮得像是头牛,并无任何不妥啊。”
陆临渊微笑:“大夫,你按错人了。”
“……”
陆闻语闻言汗都要下来了,连忙擦了擦额头。
“对不住对不住——”
魏危:“……”
这人真的靠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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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闻语搭上乔长生的脉,慢慢皱起眉头。
他拿出银针来,揉捏着刺入乔长生的几个穴位,药童摆了个沙漏在桌子上。
他又问了乔长生一些问题。
陆闻语显然真是有几分本事,有些事情乔长生没有提起,他却分毫不差地问出来。乔长生眸中显出几分亮色,瞧见了自己恢复常人体质的希望,不由往前倾了倾,陆闻语问什么他就答什么,生怕错漏。
不一会,沙漏见底,陆闻语抽出颤巍巍银针来,对着窗外亮堂堂的光看了许久。
不知为何,乔长生居然有些紧张。
陆闻语伸手,一旁的药童递过一块帕子,他低头擦了擦。
半晌,他才开口:“公子这胎中不足,应该是有人下药导致的。”
“……”
一旁的魏危闻言抬起头。
就连陆临渊也睁开眼睛。
魏危先前用百越法子探过乔长生的脉,和陆闻语是一样的看法,只是不确定到底是什么毒药。
陆闻语蹙眉思量许久,显然自己也不太确定。
“时间太久了,我也不好下定论,只知道这是热毒。公子的身子骨从胞胎里就毁了,实在不能大好。以我之能,也能在这方子上调整些许,让公子以后雪后雨前更松快一些。”
说着就要磨墨写药方。
但乔长生张了张口,他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一张药方上。
他像是从梦中惊醒一般,身体微微有点颤抖,喘着气开口。
“药?”
陆闻语提起笔来,倒是没有太在意这些:“——或者是毒。药毒本就是一家,存乎一心而已。”
乔长生表情似乎还算平静,但衣袖下的双手却在轻轻颤抖。
“先生可知我这到底是什么毒?最有可能的那一种就可以,我知道我这身子没有调养健全的可能,只是……”
——他只是想问个明白。
陆闻语龙飞凤舞写完药方,搁下笔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