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什么都没有。
那个他明明记得自己亲手拿出来的、装着危险污染源的、用于“测试”的密封瓶……不见了。
“我……”王医生的声音干涩得可怕,“……没有吗?”
小张护士看着王医生瞬间变得惨白的脸,吓得后退了半步,连忙低下头,声音更小了,带着巨大的不确定:“……可能……可能是我记错了?对不起王医生!您……您刚出来时,口袋好像是空的……”
王医生没有再说话。
他站在原地,走廊惨白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在他脚下投出一个扭曲的影子。
空气中,那丝若有若无的、令人沉醉又心悸的、属于“缠枝”的花香,似乎比任何时候都要清晰。
他忘了带样本进去吗?
那……刚才病房里,方叙白那突如其来的、剧烈的花粉过敏反应……是因为什么?
那个空了的密封瓶……里面的东西……去哪了?
……
病房门被推开一条缝。
小张探进半个身子,手里托着托盘:“方先生,该换药了……”
方叙白正埋头在糖果消消乐里,他闻声抬头,看清护士手里闪着寒光的镊子和药棉,下意识地缩了缩肩膀。
王医生刚才那副阴晴不定、眼神发直的样子还历历在目,让他本能地对所有靠近的医护人员都带上了点警惕。
“哦,好。”他应着,放下平板,撩起病号服下摆,露出腰侧之前被污染物骨刺蹭破、已经结了一层薄痂的伤口。
那点小伤在他自己看来根本不算什么,远不如斯莱瑟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撕裂伤严重。
小张低着头靠近,手指刚拿起镊子夹起药棉,还没沾上消毒液……
“等等!”
王医生的声音突兀地在门口响起,带着一种被踩了尾巴般的尖锐。
他不知何时折返回来,站在门边,脸色比离开时更沉。
小张吓得手一抖,药棉差点掉在方叙白身上,慌忙站直:“王、王医生?”
“我来换。”王医生大步走进来,语气不容置疑,一把从小张手里夺过镊子和药盘。
他看也没看小张,目光沉沉地钉在方叙白裸露的腰侧皮肤上,那眼神不像在看伤口,倒像在看一件被旁人觊觎的所有物,充满了浓烈的排斥和一种……近乎扭曲的占有欲?
“你出去。”王医生冷冰冰地对小张说,视线依旧没离开方叙白的腰。
小张如蒙大赦,低着头飞快地溜了,病房门在她身后合拢。
空气瞬间凝固。
消毒水味混合着那股若有若无的、令人窒息的甜腻花香,沉甸甸地压在方叙白胸口。
王医生拿着镊子走近,镊子尖反射着冷光。
方叙白身体绷紧,后背紧紧贴着床头,几乎能听到自己心跳在耳边擂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