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今欢只是瞧着,胸腔中的心脏便又开始乱跳,甚至,不免出现了一些不该有的期待。
师姐,是为我而来吗?
“唤商清衍来与我说话。”
那人开口,一如往昔地泠然悦耳,晏今欢听着,不免勾唇,方才醒来之后发现自己身在栖灵的坏情绪一扫而光。
只是看着那人,她的心便难免荡漾。
“洛初霁不在她的须弥山待着,来栖灵山干嘛?”晏疏桐也听见了下面的动静,踱步至晏今欢的身旁。
眼睛根本没空顾看晏疏桐,耳朵,却灌入了她嫌弃排斥的声音。
想到之前晏疏桐因为说了自己两句,便被师姐修理至昏迷的事情,她眉梢微扬,硬是将黏在师姐身上的目光分出来一缕,瞧向了晏疏桐。
见她眼中果然只有排斥,没有怨怼之后,晏今欢便释然一笑。师姐那般教训她,却仍不放在心间,果然是个内心澄澈的孩子,只是不知为何对我有些偏见罢了。
虽然有意开导晏疏桐,但无奈此刻师姐便在下方,晏今欢实在舍不得将注意力抽回。于是便先将晏疏桐的事情抛在了脑后,专心看向师姐。
“洛、洛初霁!你、你要干、干嘛?!”
栖灵山人群中,有人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晏今欢诧异瞧去,这才发现栖灵众人早已挤作一团,皆忌惮地看着师姐手中的傲雪。
如梦初醒般璀然一笑,晏今欢才惊觉下方的场面有些诡异。
按理来说,凌墟宗三山各自为政,互不干扰。各山弟子间往来行走多是常事,无人在意。
可一旦,往来行走的弟子带上了佩剑,那含义便大不相同了。
凌墟宗规矩,若想挑战别山之人,只需持剑入山门,被挑战之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拒绝。
因着这个规矩,自己在须弥山修行时,无奈被谢家那二位不服输的小姐纠缠了好多岁月。
所以怪不得栖灵山众人见了握剑而来的洛初霁如此惊惧,只因她虽是提剑上山,却并不指明要挑战谁,也就怨不得栖灵众人以为她要挑战全山了。
晏今欢入宗凌墟已有好些时日,栖灵山又来不少新人,在听说了外面传的沸沸扬扬的“传闻”之后,自信上前,看着洛初霁,冷笑:“山中出了那样的叛徒,还敢来我们栖灵山丢人现眼?!还不快快——”
本是欢愉的心情,却在听见那名弟子的讽刺之语之后,晏今欢的面色陡然一沉。手在背后摸索着,寻找背后的那柄剑,却兀地扑了个空。
这才想起来自己已被伤到皮都脱了一层,背后除了白布就是白布了。
再次怅然地望下去,却见场中局势陡然变化。
畏缩得比弟子们还要离谱的长老堆里,疾步走出来一位面色惶恐又愤怒的长老,他抬起巴掌,毫不留情地盖在了那位出言不逊的弟子脑袋上,直拍的他头晕目眩。
随后不管那名弟子如何申辩,那名长老只是揪着他的耳朵,将他拖到了人群最末尾。
“师父!我为我们栖灵山说话有错吗!?”弟子似有不服之意。
那长老闻言,将声音压到最低,拉过弟子来,眸色忌惮地悄声说道:“你喜好听信传闻,单知道须弥山一前有个大变态带着一位小变态,修为俱惊人。却不知道,这须弥山中,实际还还藏了个比变态还要变态的弟子,这洛初霁,咱们万万惹不得……”
弟子听闻,眸色亦惧。
晏今欢自然听不见他们的低语,便将注意力收了回来,转向看向了栖灵山的其他人。
这一看不得了,她竟然发现,栖灵山的众位长老们,以及栖灵山中已经闯进内门的一些弟子们,看向师姐的眼神,均是又敬畏又惊惧。
这发现实在是实在有趣,晏今欢不禁眉梢微挑,起了兴致。果然,师姐身上还发生过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神医大人来了!神医大人来了!”
倏然,又是一道盖过众人的声音响起,晏今欢挑眉瞧去,只见商清衍迤迤然走来,气质淡雅若青莲,颇有一山山主的风范。
她径直来到洛初霁跟前,丝毫不惧她手中的傲雪,浅笑一声,道:“洛师姐今日来我栖灵山,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