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
旗杆顶?
那还早着呢!
号子里,气氛绷得像根快断的弦。瘦猴他们几个,没事就拿出藏好的家伙什儿,偷偷摸摸地磨。
磨尖的铁条子,在水泥地上“刺啦刺啦”地蹭,火星子不大,声音贼刺耳。
每回听见这声,我的心就跟着那火星子一蹦一蹦的。
“你他妈轻点!”二狗子踹了瘦猴一脚,脸都吓白了。
“招来条子,全他妈完蛋!”
瘦猴赶紧把铁条子塞裤裆里,缩着脑袋不敢吭声。
张彪把那罐黄油宝贝似的藏在他那破铺盖卷最里头,隔三差五就掏出来看看,闻闻,生怕馊了。
那油纸包被他摸得油光锃亮。
我强迫自己睡觉,可一闭眼,就是徐莹的脸。
有时候是她穿着那身素净的连衣裙,在拘留室隔着玻璃哭喊的样子。
有时候是她裹着破丝。袜,腿上带血,妖里妖气挂我身上的样子。
更多时候,是姓赵的那张模糊的、狞笑着的脸,压在她身上撕扯。。。操!
我猛地坐起来,胸口起伏,汗顺着脊梁沟溪水似的往下淌。
黑暗中,拳头攥得死紧,疼,但比不上心里那股火烧火燎的疼。
“超哥?又魇着了?”张彪在上铺小声问。
我没理他,躺回去,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逼着自己数数。
数到一千,数到一万。。。妈的,越数越清醒!
白天上工,搬砖,抬水泥。
我故意往死里干,把自己累得像条死狗。
汗出透了,腰上的旧伤一跳一跳地疼,反而好受点。
管工的那个秃头狱警叼着烟,斜眼看我:“哟呵,新来的,挺卖力啊?想减刑?”
减刑?
我他妈想现在就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