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喝苦药这笔帐不能算在大夫头上,她便要找到其他人来出气。
监军这几日都在帐中养伤,不常出来,哪怕出来也大多是被人抬着出来,颐指气使地对待留守军中的守将。
好景不长,
沈忻乐依旧是一个人住在营帐,云霞的小将军伤得挺严重,险些没从鬼门关挺回来。
这晚,沈忻乐换药晚了些,又与帐中的娘子军聊了会,忘了时间,回去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军营中不少地方已经熄了灯火。
但是在她快要回到营帐的时候,一个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扯着嗓子的高呼:“敌袭!”
南蛮夜袭了。
歇下的将士们纷纷从四方出来,往敌袭处赶去。
有一些南蛮人已经混在了军营之中,流矢与火光四散,方才还寂静无声的军营中一片混乱。
火光是从粮仓的方向升起来的,沈忻乐沉了口气,匆匆回了伤员的营帐。
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过去只会是累赘。
还没走几步,一道箭矢突然擦着她的脖子过去,死亡的恐惧突然笼罩住了沈忻乐,她整个人都直接僵住了。
“沈大夫!”一道女声高喊她的名字,将她叫回了神。
沈忻乐回头,高大的娘子军握着还在粘满血的剑,她抹了抹脸上被溅到的血,背着燃烧的营帐看她,咧嘴笑笑,给她指了个方向:“往那边找到军师就安全了,我给你开路。”
“你也小心。”沈忻乐张了张口,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她腿有些软,死死掐着自己的手心,努力迈开腿往那边跑。
“怎么一副我快死了的样子?”娘子军低声笑笑,她突然后退一步,抬剑斩断偷袭者的脖子,换上了一副坚毅的表情,跟在沈忻乐身后护着她。
托娘子军的福,沈忻乐虽然受了些惊吓,只有脖子上一道刚开始被箭划过的擦伤。
一场偷袭等到半个时辰之后才平定下去。
沈忻乐一直到回了营帐才松了松攥住平安符地的手,松了口气。
她之前攥得太紧,甚至没发现平安符挂着的绳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断裂开。
装着符纸的小锦囊也莫名破了一个大洞。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跳突然有些快,像是一种冥冥中的预感。
沈忻乐一向不是一个好奇心过重的人,但是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手突然不受控制地将那张折起来的平安符拿出来拆开。
的确只是一张普通的平安符。
沈忻乐莫名变得惴惴不安的心才稍微落了下去。
还没等她一口气松完,又看见符纸背面右下角一排细细密密的小字。
沈忻乐愣住了。
符纸背面的小字写着一个陌生的年份。
——启宸三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