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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梁氏折腾这一出，叫老太君面上也不大好看。

人都散去了，只剩大房母女还留在君鹤堂。老太君此时瞧着梁氏只觉得恼火。往日她也烦过梁氏这折腾的性子，但总想着次子偏宠何氏，她怜惜梁氏闺中孤寂才多有纵容。如今忽然觉得，再放任梁氏这样闹下去，怕是要跟次子彻底离心。

想着次子临走之前的眼神，老太君厌烦地捏了捏眉心。

郭佳哭得可怜：“老太太，母亲是长房的脸面，且还管着府中的中馈。若是母亲去跪小佛堂，长房的体面怎么办？府中中馈没人管了。。。。。。”

老太君恨铁不成钢，“若非你娘揪着二房不放，谁能坏长房的体面！”

梁氏不说话，只一味的哭。

“行了，”老太君被哭烦了，“再哭这中馈你也别管，尽早腾手叫何氏去接。”

梁氏吓得顿时就歇了声。

“我乏了。”老太君下了逐客令，“你们也走吧。”

梁氏不敢再歪缠。老太君的耐心是有限的。过了火，她也讨不着好。

顾忌着长房的脸面，梁氏不必立即去小佛堂。老太君特别恩准她先回去交代一番再回来领罚。梁氏领着女儿出了院子，瞥见不远处二房一家四口，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贱人。

一进院子，梁氏憋不住火气就砸了不少好东西。

“娘，郭满那个小贱人，难道就这样白白放过她吗？”郭佳一进屋就装不住了。她跟郭满换了命，大师曾说过，要压住郭满的好运道。只有郭满越倒霉，她的人生才会越幸运。若是郭满在亲事上不跳火坑，那她以后的亲事要怎么办？

“急什么！”

梁氏瞪了她一眼，眼神在门外两位君鹤堂的嬷嬷身上扫过，郭佳立即就住了嘴。

她自然不可能这般轻易放过。陆缘生是梁氏千挑万选才给郭满选出来的夫婿。天知道她为了找到这门‘好’亲事，花了多少心血。

那陆李氏，旁人不知，梁氏却心知肚明。因着早年丧夫，年纪轻轻就守着儿子过。她对自己儿子存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思。任何接近她儿子的女子，陆李氏都恨之入骨。过往接近过陆缘生的女子，不是清白毁了草草嫁人，就是生了怪病病死了。

梁氏特地打听过，还找过那些被陆李氏害了女儿的人家。此事千真万确。哪家女儿嫁给陆缘生，那都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把心放肚子里，”梁氏冷笑，“你且等着看便是。”

郭佳这才安了心。今日在君鹤堂，碍于女儿家的矜持，她没敢在当着祖母面对郭满落井下石。心中却早就急不可耐，就盼着此次能将郭满一脚给踩进泥地里，再也翻不了身。

母女俩关起房门嘀咕了一会儿，梁氏眼吩咐下人又将府上的管事叫到跟前来。

老太君的惩戒不能不去。否则就不是跪佛堂那么简单了。梁氏心里憋着怒火，吩咐了下人们一番才跟嬷嬷去了佛堂。

这厢，郭满与何氏在二门处分别。

女儿今日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何氏心里难受得紧。没想到芍药那丫头打从三四岁就跟着女儿，竟也背了主。这叫何氏怀疑了琳琅阁所有的下人：“且等个两日，阿娘将你院子的下人都整治一番，再回去？今夜就随阿娘去青和居？”

郭满还是拒绝了：“芍药一事且不说，那杨妈妈，女儿也放心不下。”

何氏顿时警醒：“杨妈妈留不得，今日就打发了！”

那芍药在君鹤堂被打没了。这会儿，消息该传得满府都是。不管杨妈妈是否也跟大房沆瀣一气，此时定然恨死了女儿。她是女儿院子的掌事妈妈，若是她使坏，女儿怕是真要被害了去。

“阿娘跟你一块过去。”

郭满摇了摇头：“阿娘，让我自己料理吧。女儿如今都虚岁十五了。若还不学着料理身边人，事事指望你和爹，往后怕是被人吃的骨头都不剩。”

何氏叹气，今儿这一遭叫她看清了许多。往日觉得关起门来过自己日子便好。如今想来，是她想的简单了。那梁氏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

见郭满坚持，何氏便也没再勉强。只交代女儿若处理不好，只管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