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循并不知道皇后心里在想什么,她只知道现在宫中每个人的心里都很不安,就像几日来不散的乌云始终笼罩在每个人头上。
殿内伺候的侍婢此时都不在,冯照半靠在榻上,半阖双眼享受这静谧时刻,榻下放置一个木盆,温热的水冒出丝丝缕缕的白烟,和在水里的一双脚白得不相上下。
白雾袅娜下,微微露出的一双小腿莹白如玉,熏出点点珠汗,透出微薄的粉红。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缓缓攀上那藕节似的小腿,推揉着腿肉上下波伏,把里面的筋、外面的骨都捏得发酥。
冯照舒服地喟叹一声,微掀开一点眼缝打量身下的人,他定心聚神地看着手中筋骨,仿佛那就是世间最美丽柔软的玉,而他就在上面精雕细琢,供奉成最高贵出世的神女。
“小师父,你的手法是哪里学的?”冯照轻笑着问,语调绵长,像糖浆拉出的长丝。
灵镜跪在脚边,闻言抬起一张熏红湿润的脸庞,低低地说:“贫道学过医,筋骨按摩是必修。”
“哦?”冯照眼波流转地问,“那你还给谁按过?”
“贫道,贫道只给自己试过。”
冯照咯咯笑起来,“小师父,你怎么脸这么红?你想到哪儿了,嗯?”
她一只脚抬起来,落下哗啦啦一片水,飞溅到灵镜的僧衣和面皮上。浸润过水的脚更显白皙如玉,剔透晶莹,骄横地踩在他胸前。
那瞬间让灵镜跪立不稳,差点打翻身边的木盆,被迫一手撑地踉跄倒伏。
他往前一步,离得更近了,那只细长的脚和半掀开的裙摆近在眼前,灵镜几乎目眩神迷,喉间不住颤抖。
慢慢地他觉得嘴里发干,不停地吞咽口中清津,眼前一切水,无论在何处的水都让他饥渴。
“贫道……贫道,”灵镜沙哑着声音回话,可是他忘了要回什么,他颤抖着抬头看向上方的女人,她在笑,可是她的眼睛却是冷的,像猫的竖瞳锁定猎物,看他苦苦挣扎。
他已经一败涂地,她心知肚明。
那只脚动了,缓缓向上抵住他咽喉,“怎么不说话呀?”
灵镜急促地喘息着,狠狠闭眼任由欺辱,但那股清淡的气息总是似有若无地飘过来,让他无法冷静,他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喉间的□□越来越强,灵镜忽地睁眼,一把握住脚踝,终于得到片刻喘息的时机。
“你胆子真大。”冯照的声音冷下,但她没动,半身靠在榻上睥睨地看向他。
灵镜闭了闭眼,握着她脚踝的手有微不可查的颤抖,“殿下……”
冯照施舍了一个眼神过去,“还不放手吗?小师父——”
她没有料到灵镜的动作这么快,他像饥渴已久的猛虎一样扑过来,钻进危机四伏的黑暗丛林里寻找水源。
宽大的裙摆掀开又落下,重新遮住了白皙的腿,木盆被猛地推开,水溅落一地,浸湿了织锦毛毡,也沾湿了两片衣角。
冯照一下受到冲击,半倒在榻上,忽又冒出一声急促的喘息,她闭上眼睛训斥,“小师父,胆子真大啊……”
窗外细雨淅沥,渐渐又转为狂风暴雨,硕大的雨滴拍打在窗外门外,将许多雨水扫进连廊内,天色一片暗沉,再大的声响都被大雨淹没。
宫人们百无聊赖地躲在殿中,数着钟头等大雨变成小雨。
灵镜跪在地上将皇后的裙摆一层又一层地理顺,盖住白嫩的双足,他盯着那儿看了半晌,直到皇后又一脚踹过来,这回的力道足以将他踹倒在地上。
但他就像甩不开的粘糖一样凑过来拽住她的衣角,甚至不肯离她有任何嫌隙。
他嘴巴红红的,像染了凤仙花汁般晕开,脸上带着奇异的笑容和迷醉的神清,“殿下……殿下……”
灵镜一向是安静内敛的人,现在却一刻也忍不住地喃喃自语,把冯照都听烦了。
不过看在他这么卖力的份上,这点不称心也就微不足道了。
“从哪儿学来的本事?”冯照一指推开他的脑袋,笑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