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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笑(第1页)

徐津婷跟着李维往仓库走时,晚风卷着毛料的土腥味扑过来——这是洪家的玉石毛料仓库。

红砖小平房挨着堆料场,墙根堆着刚从瑞丽运到的原石。

守夜人提着马灯在料堆间晃,梆子声隔阵子响一下,"咚、咚"两声,倒比钟表还准。

"就住这间。"李维推开最东头的宿舍门,屋里摆着张木床、一张旧桌,墙角放着个铁皮柜。

"段哥让人收拾过了,被褥都是干净的。"

说完,他没立刻走,从口袋里摸出包烟,蹲在门口抽了支,烟圈飘进屋里。

徐津婷坐在床沿。

刚才在会所,她攥着纽扣往后退时,李维肯定从门缝瞥见了,可他蹲在门口吞云吐雾,一句没问。

马灯的光从他背后照过来,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墙上,像块没解透的毛料。

"李维,"徐津婷忍不住先开了口,"你……你上次觉得最开心是什么时候?"

李维夹着烟的手停在半空,火星子飞起来,又被晚风灭了。

他仰头望着堆料场的探照灯,那灯转着圈照,光扫过他脸时,能看见他眼角的细纹。

"得是十多年前了吧。那时候我跟段哥还在洪家卫队,没现在这么多弯弯绕。"

他伸手扒了扒脑门,要把什么东西从脑子里扒开。

"那会儿卫队刚成立没多久,我们跟着老洪爷去佤邦追批丢了的毛料——说是追毛料,其实是被当地的土帮劫了镖。对方人多,堵在山谷的隘口,手里拿着猎枪,指着我们的鼻子骂,说洪家的人都是软蛋,连块石头都护不住。"

徐津婷往床边挪了挪,马灯的光落在她手背上,暖烘烘的。

"我那时候年轻,才十七,忍不住回了句有种别拿猎枪,结果对方的头头抬手就给了我一耳光。"李维摸了摸自己的左脸,"打得我耳朵嗡嗡响,鼻血当时就下来了,我还没反应过来要躲,段哥已经动了——他那会儿也刚二十出头,没现在这么精壮,跟疯了似的,抄起地上的铁棍就冲上去了。"

他笑了笑,嘴角扯着疤动了动——那疤是后来帮段熠挡刀子留的。

"那铁棍是用来撬毛料的,足有二十斤,他愣是单手抡得呼呼响。一棍砸在那土帮头头的手腕上,咔嚓一声,骨头碎没碎不知道,反正那猎枪是掉地上了。接着反手又是一棍,直接夯在人胸口——那小子嗷一声蜷在地上,半天没喘过气。"

"剩下的土帮举着刀要往上冲,段哥拎着铁棍横在隘口,指着他们骂:谁敢动我兄弟一下试试?话音刚落,他就把铁棍往地上一戳,咚地砸出个坑,溅起来的石子都崩到土帮脚边了。"

李维说到这,激动起来,手在空气中挥了几下。

"你是没见那场面,谷里风跟刀子似的刮,他就站在风里,铁棍上沾着血,愣是没一个人敢往前挪半步。后来老洪爷带援军赶到,看见段哥还攥着铁棍站在那儿,我靠在他脚边擦鼻血,他护着我,跟头没断奶却护崽的狼似的。"

"那天把毛料追回来,老洪爷赏了我们两坛包谷酒。在谷口的破庙里,段哥拿火折子点了堆火,用刺刀给我挑着肉烤。他一边骂我傻,说跟土帮逞什么能,一边却把烤得最香的那块腰子塞我手里,自己啃带筋的骨头。"

李维又点了支烟,烟燃得快,火星子明明灭灭的。

"现在想想,那会儿是真痛快。没什么玉石账要对,没什么对头要防,就认一个理——谁欺负自己人,就往死里揍。"

他顿了顿,探身往屋里看了眼,马灯的光正好照在徐津婷脸上。

"段哥那人,这些年看着冷了,其实没变。最受不了的还是别人欺负他护着的人。你……"

他没往下说,只把烟蒂扔在地上踩灭。

"别想太多,在这儿住着安全。我就在隔壁屋守着,料场的狗认人,夜里有动静它先叫。"

徐津婷低着头,指甲抠着桌缝里的灰——那灰是毛料磨出来的碎末,混着点浅绿。

守夜人的梆子敲了第三遍,“咚——咚——”,拉长的声儿从料堆后飘过来,又慢悠悠散在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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