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宁以卿是穿越来的,还是最惨的魂穿,穿越过来的时候,原身只有一两岁。
正是最调皮的时候,一个没看住就从池塘上跌落,咕咕噜噜喝了一肚子水没了命,这才让刚高考毕业放暑假,从散打馆出来就遇到车祸的宁以卿钻了空子,误打误撞穿进了同名同姓的原身身上。
在现代散打比赛打累了的宁以卿原本只想咸鱼躺。
她刚来时胡言乱语,行为怪异,原身的爹娘却丝毫没有嫌弃,他们摸着她的头,眼底全是心疼,私下里悄悄叹气:“这孩子怕是摔到了脑子。”
可转头就把最嫩的鸡肉塞进她碗里,柔声说:“卿卿不怕,就算真傻了,爹娘也养你一辈子。”
他们从没逼她振作,反而把她护在身后,用并不宽阔的肩背为她撑起一片天。
宁以卿嘴上不说,心却一点点被这份毫无保留的爱焐热了。
她开始习惯娘亲每晚为她掖的被角,习惯爹爹笨拙却努力为她削的木簪。他们总是把最好的一切都留给她,自己却省吃俭用,默默扛着宗门日益沉重的担子。
渐渐地宁以卿也不排斥这里了,甚至开始接受起来,也学着他们的模样想要振兴门派。
只是好景不长,还没等壮大,夫妻两人自己先撒手人寰,丢下他们唯一的孩子。
当时刚13岁的宁以卿只能和师姐相依为命,带领为数不多的弟子坐吃山空,这宁宗门也日益消败,曾经的辉煌一去不复返,成了现在连吃饭都成问题的衰败宗门。
宁以卿一下子失去了主心骨,不愿意接受现实,仿佛再此回到最开始无依无靠的状态,她整个人都颓废起来,继续浑浑噩噩躺平过日子。
只是她越躺越觉得后背发凉。
某天她忽然发现,自己躺着躺着,门派里的弟子莫名其妙少了一半,师姐一边嗑瓜子一边淡定道:“没事,想走的留不住,还省饭钱。”
宁以卿觉得在理,安心躺了回去。
又躺了几天,她发现宗门库房里仅剩的那些法器和珠宝也肉眼可见地变少了。
师姐面不改色地解释:“哦,当年师父师娘练功欠了不少外债,债主们上门,实在没银子,就搬了点这些东西抵债。”
宁以卿叹了口气,觉得也不是不能接受,继续躺平。
直到最后她某日半夜,撞见师姐偷偷摸摸在房间里收拾包袱准备开溜,宁以卿终于躺不住了,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
“师姐!你这是要去哪儿闯荡啊?”
师姐动作一僵额头冒汗,强装镇定:“师、师妹。啊不,少宗主!你已经长大了,师姐我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
“师姐,你莫不是想跑路吧?”宁以卿敏锐察觉到不对劲,往常师姐都是喊她小师妹的,怎么今日怪模怪样喊起了她少宗主?
看着师姐额头上流下的冷汗,她心中的不安加甚,那点所剩无几的侥幸终是消失的无影无踪。
她们门派怕是真的要完蛋了,她爹娘的心血真的要被她整没了。
宁以卿这才慌了起来。
“怎么会呢师妹,这不是。。。这不是。。。”师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讪笑几声实在编不出来了,干脆破罐破摔直接开口道:“没米下锅了,月钱也发不出了,最多撑三天,三天后再不搞到钱,咱们这破庙就得关门大吉!”
宁以卿如遭雷击,一屁股瘫坐在旁边的破木凳上,凳子顿时发出“嘎吱嘎吱”的惨叫。
“我们的法器珠宝呢?”
“卖光了。。。”
“我爹娘留下的灵芝呢?把那个卖了肯定还能撑几日!”宁以卿追问。
大师姐心虚目移:“被飞升的大师兄偷走了。”
“这个挨千刀的!!”宁以卿气得在桌子上胡乱抓着,一把抓住个圆圆的东西,刚想摔,却定睛一看,是一个实心镯子,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这个,师姐!我们还有这个,这不是当初爹娘送给我的生辰礼物吗?爹娘说别看它外表平平无奇,里面包的可是金子!”
两人瞬间燃起希望,翻出小刀又锯又撬,小心翼翼生怕伤到半点黄金。终于,“啪”一声镯子被切开了,里面是一坨压得实实的深棕色填充物。
“还有棕色的金子?是不是包的时间太久发霉了?”宁以卿不死心,用手指戳了戳。
师姐倒吸几口凉气才终于缓过神来,“那他爹的是木屑!”
“师姐,你怎么能骂人呢?”
折腾了半晌,两人最终还是并肩坐在吱呀作响的床沿,望着屋檐破洞漏下的微光,一时无话。
宁以卿把脸埋进膝盖,缩成小小一团靠在师姐肩头,声音闷闷的:“师姐,你走吧,无事,我自己再撑一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