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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经(第1页)

陈嬷嬷来的那天,带着个黑檀木匣子。

匣子打开时,一股混杂着草木腥气的味道漫开来,左忆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那气味里藏着种熟悉的凛冽,像解剖室里福尔马林和酒精的混合体,只是更鲜活,更危险。

“这是‘断魂草’”陈嬷嬷用银簪挑出株灰绿色的草,叶片边缘卷着细齿,“沾了汁进眼,三个时辰就瞎;吃进嘴里,半个时辰肠穿肚烂。”她的声音像砂纸磨过木头,每个字都带着寒意。

左忆盯着那草,指尖在袖袋里蜷了蜷。她在法医手册上见过类似的植物毒理,只是没想到实物如此不起眼,像株路边随处可见的杂草。

“记清楚了?”陈嬷嬷把草丢回匣子里,又拿出块暗红色的膏状东西,“这是‘腐骨膏’,涂在皮肤上看不出异样,三天后皮肉会从里往外烂,烂到见骨才死。”

左忆点头,目光在匣子底层的图谱上扫过。那些手绘的花草虫石旁,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小字,“断肠草”旁写着“与金银花相似,辨其根:黄者为毒,白者为药”,“牵机引”下记着“服后身如弓状,头足相就”——比《女诫》上的字好记多了,每个字都系着条人命。

“太后娘娘说,姑娘聪明,这些东西该学。”陈嬷嬷合上匣子,铜锁扣发出“咔哒”一声轻响,“从今日起,每日未时,我来教你辨毒、配药。学不会,或是泄了密……”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院角那棵快枯死的梅树,“就去陪那树当肥料。”

左忆垂着眼应“是”,心里却清明得很。陈嬷嬷不是来教她“识毒”,是来教她“用毒”。太后要的不是能避开陷阱的棋子,是能亲手布陷阱的刀。

陈嬷嬷走后,云袖端着宁心丸进来,见她对着空匣子出神,把温水递过来:“姑娘别害怕,陈嬷嬷看着凶,其实……”

“她杀过多少人?”左忆打断她,声音平得像块石板。

云袖的手一抖,水溅在托盘上:“姑娘胡说什么?嬷嬷是太后身边的老人,规矩大些罢了。”

左忆没再问,接过药丸吞下。苦涩感漫上来时,她忽然想起陈嬷嬷说的“腐骨膏”——慢性毒和急性毒的区别,不过是让痛苦拖得长些短些。这宁心丸,大约就是太后给她备下的“腐骨膏”,一点一点,磨掉她的筋骨,让她离不开,也叛不了。

夜里,她又摸到床底的木箱,摸出那把李承恩给的匕首。月光从窗棂漏进来,照在刀刃上,映出她眼底的光。她把匕首放在书案上,翻开陈嬷嬷留下的毒经,指尖沿着“鹤顶红”的注解划过——“性烈,入酒则无色,遇银变灰”。

她想起那日寿宴上的茶盏,白瓷描金,杯沿还沾着点水渍。若是那时茶里下了鹤顶红,银簪一碰便知……左忆忽然抓起匕首,用刀尖在书页上轻轻划了道痕。

原来这宫里的学问,处处都能用上。

几日后的清晨,左忆正在临摹毒经图谱,小桃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姑娘,不好了!陈嬷嬷被太后罚了!”

左忆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怎么回事?”

“听说……是给太后配的安神汤里,被掺了别的东西,太后喝了头晕了半日。”小桃压低声音,“现在太医院的人都在长乐宫,陈嬷嬷被关在柴房里呢!”

左忆的笔尖滴下一滴墨,在“安神汤”三个字上晕开。陈嬷嬷是辨毒的老手,怎会在自己配的汤里出岔子?除非是有人故意为之,或是……陈嬷嬷自己出了错。

“知道了。”她淡淡地说,把图谱收进匣子里,“练字吧。”

小桃愣了愣,见她神色平静,只好闭了嘴,磨墨时却总忍不住往门外看。

午时刚过,云袖就来了,脸色比往日白些:“姑娘,太后娘娘传你去长乐宫。”

左忆心里了然,跟着云袖穿过抄手游廊。长乐宫门口守着的侍卫比往常多,脸色都绷得紧,空气里飘着的药味更浓了,混着股若有似无的腥气。

进了正殿,见太后歪在榻上,脸色蜡黄,太医正跪在地上回话:“……汤里掺了‘醉鱼草’,虽不至死,却能让人昏沉数日。陈嬷嬷许是一时疏忽,辨错了药材。”

“疏忽?”太后冷笑一声,声音沙哑得像破锣,“她跟着哀家三十年,醉鱼草和益母草都分不清?”她抬眼看向左忆,“你说,是她分不清,还是有人故意让她分不清?”

左忆跪下磕头,目光落在榻前的药碗上。碗里的药汁还剩小半,边缘结着层浅褐色的膜。她想起毒经上说“醉鱼草遇热则浮,形如絮”,果然在药汁表面看到些细碎的白絮。

“奴婢不敢妄议。”她低着头,“但陈嬷嬷教奴婢时说,醉鱼草叶有细毛,益母草叶光滑,极易分辨。”

太后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停:“这么说,是她故意的?”

“奴婢不知。”左忆的声音没丝毫起伏,“但奴婢知道,醉鱼草需用酒泡三日,药性才显。若是无意混入,药汁里不该有这么浓的絮。”

殿里静了片刻,太医的额头渗出冷汗,沾湿了鬓角。

太后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咳:“好个‘不该有这么浓的絮’。云袖,去柴房把陈嬷嬷的药箱取来。”

云袖应声而去,很快捧着个旧木箱回来。箱子打开,里面的药包散乱着,左忆一眼就看见角落里那包醉鱼草,纸包上用朱砂画了个极小的“酒”字——是陈嬷嬷的标记,意为“需酒制”。

“你看,”太后指着那包药,“她果然是故意的。”

左忆没说话。她忽然明白,陈嬷嬷不是被人陷害,是自己留了破绽。一个三十年的老手,怎会在药包上留标记?除非她早就知道会被发现。

“哀家待她不薄,”太后的声音冷下来,“她却想让哀家睡死过去,好给外面的人腾地方。”她看向左忆,“你说,该怎么罚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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