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奉钧睨他,“孙启,你今天很不正常。”
自己连丈母娘都摆不平,倒有闲情逸致操心起别人来了。
高奉钧好笑地摇摇头,端起一杯茶,慢条斯理品尝。
雨后的村落,天空弥漫着烟青色。
远处炊烟袅袅,正是华灯初上,晚饭前后的光景。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正是气氛热闹之时。
高奉钧拾步从果园内设的餐厅里出来,指尖捏着一根香烟,站在回廊近处,修剪齐整的草地上,耷拉下来脑袋。
只听“啪嗒”一声。
火苗在暗淡的夜幕下明灭,他深吸一口气,随后便开始旁若无人地吞云吐雾。
直至身后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才顺着声音微微侧头,就看到身着干枯玫瑰色的宋羡好。
这裙色甚好,站在绿莹莹草地之时,衬得她肤若凝脂,甚为高级。
女人的贵气高级是钱堆出来的,谁成想,眼下贵气逼人的姑娘,20年前,也曾在冰冷的雨夜,随父亲缩在屋檐下,直至凌晨4点都无家可归。
所以宋羡好有时候心情好了,也理解父亲为何总是为情所困,说白了,就是年轻的时候太苦太缺爱。
一旦真正坠入女人的温柔乡,就会收起獠牙,把脖子伸出来,往人家刀口上凑。
这没出息的德行,历史上也不是没有。
想当年,汉高祖刘邦,不也栽在戚夫人身上,都差点把皇位留给刘如意。
汉高祖都能阴沟里翻船,宋福泉好像也可以原谅——
谁知下一秒,宋羡好思绪被拉回来。
“天这么冷,你不在里面待着,出来干嘛?”
宋羡好献殷勤:“就是因为外面天气冷,所以我才过来看看。”
高奉钧道:“我身体一向很好,不怕冷。”
宋羡好拍马屁道:“那是自然,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
说这话时,高奉钧还在抽烟。
“血气方刚”四个字,突然让他被呛一口。
不由地拧了拧眉,“血气方刚?你都是在哪学的词儿?”
听着怪怪的。
宋羡好眨了眨眼皮子,“啊?”
高奉钧挑眉,“啊什么啊?知道血气方刚什么意思吗?”
这话说的,就跟宋羡好长这么大,没见过男人似的。
说话口吻也太老成了。
简直小看了她宋羡好。
不过此时此刻,宋羡好总不能回一句——装什么逼呀?我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都多,我见过的男人比你的腿毛都多。
倘若她这么说,估计高奉钧肯定要拉拉脸。
宋羡好眼珠子转了转,继续恭维:“我就是,就是……一看你气血就足嘛。”
他站在上风口,她站在下风口。
淡淡烟雾尽数往她这边飘,高奉钧这个时候才晓得弯下腰,把指尖的香烟熄灭,随手将烟蒂丢进烟灰缸。
转过来身,借着身高的优势,居高临下望着宋羡好。